苏彬怔了一会儿,迟疑道:“可虞儿她的身子不大好,理应先养好病……”
“父亲……”苏虞轻声打断,转眸望向苏老夫人,淡淡一笑,“与祖母都是为了我好,我心里明白,一切听祖母安排。”
见苏虞还算识趣懂事,苏老夫人脸色缓和了几分,颔首道:“嗯,知道你是个听话的。稍后我会派人给你们姐妹几个送些首饰衣裳,明日你要好生打扮一下,别让人瞧着无精打采的。”
“是。”苏虞眸中带笑,但笑意不达眼底,“祖母,待会我想出府走走,看看楚京城的风景。”
苏老夫人一听她愿意出府,自然乐见其成,不作多想便摆了摆手道:“去吧,记得多带几个护卫在身边,看完早些回来。”
苏虞唇角微勾,“是。”
继而,苏老夫人瞬间眉开眼笑地看着苏子映,嘱咐道:“映儿,你是经常出入那些宴会的,明日记得好好照应你的三个妹妹,千万不要让她们闯出什么祸事来。”
苏子映眼底划过一丝精光,脸上露出甜美无害的笑容,“是,祖母,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三个妹妹的。”
半晌,用完饭后,一行人纷纷离去,各自回了院子。
徐砚礼与苏子晴这对夫妇以及徐寅礼都去了右相所住的清风堂。
几个男子都坐在正厅饮茶聊天,大夫人便拉着苏子晴的手待在偏厅里说些母女间的体己话。
另一边的三老爷苏梧一回到梧桐院,就迫不及待地将那幅秋色梧桐图挂在书房里,专心致志地站在前方欣赏。
靠在软榻上的三夫人忽地想起什么,噗嗤一笑道:“夫君方才在席间说的那一番话,都把四弟妹气得脸色铁青了,瞧她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当真是给我逗乐了。”
苏梧目不斜视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画,直言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既然事先收了侄女的这份厚礼,那我这个做伯父的自然要为她出面说话了。”
三夫人一脸得意地看着手腕上的翡翠手镯,“正是这个理呢,咱们可不是白占便宜的人。”
与此同时,北苑的绿颐阁正厅内,杜姨娘瞧着锦盒里的一对金镶青玉圆珠耳坠,满脸堆笑道:“哎呦,这六小姐还真是出手阔绰,随便送个礼就是金啊玉啊什么的,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紧接着,她伸手摸了摸旁边锦盒里的那匹软烟罗,感叹道:“名贵的料子摸起来就是不一样,这颜色也只有晗儿你穿得最好看。只可惜,眼下就算连夜将这软烟罗裁制成新衣,也赶不上明日的赏荷宴了。”
“明日我可不想出风头,若是遭人嫉恨,岂非得不偿失。”坐在对面的苏子晗轻笑出声,扬起下巴道:“不过,下个月的乞巧节那天,我便可穿着这软烟罗裁制的新衣裙出府去逛灯会了。”
“晗儿说得是。”杜姨娘笑着点了点头,复又想起什么,嗤之以鼻道:“话说回来,自打五小姐攀上太子后,也没见她给府里的人送个礼物什么的,平日里就知道空口说些漂亮话来哄得老夫人团团转。
再瞧瞧六小姐,刚一结识钱公子,那些价值连城的礼物跟流水似的送,丝毫不带犹豫的。哎,到底还是隔了一层血缘关系啊,五小姐毕竟只是个养女,还是六小姐真正懂得心疼自家人。
晗儿,你方才在席间帮六小姐说话,她定是心存感激。日后你与她多亲近些,咱们能得到的好处还多着呢。”
苏子晗撇了撇嘴,满不在乎道:“娘亲,你错了,我今日帮六姐姐说话,并非想与六姐姐亲近,左不过是看在她送我们礼物的面子上才说了几句。之后,倘若她与五姐姐又起了什么争执,我可谁都不帮,只管站在一旁看戏便是了。”
杜姨娘不解道:“你这是为何啊?”
苏子晗眼尾微挑,“娘亲不必多虑,我心中有数。”
……
离绿颐阁不远的暖香阁,苏子暖坐在妆奁前,满心欢喜地对着铜镜往脖颈处涂抹着白玉雪肤粉。
坐在旁边的温姨娘笑容温婉地看着她,“我的暖儿昨日还因没了白玉雪肤粉哭得泣不成声,今日有了这粉后便高兴得都顾不上看我这个娘亲一眼了。”
苏子暖洁白细嫩的脸蛋微微泛红,羞赧道:“哎呀,娘亲,你就不要再打趣我了。”
“好了,我不提这事了。”温姨娘动作温柔地将苏子暖落在额间的发丝绕至而后,轻声细语道:“暖儿,虽说我们收了六小姐的礼物,但你方才在席间也不该为了六小姐去得罪五小姐。”
苏子暖不以为然道:“娘亲,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也算不上是得罪五姐姐吧。更何况,五姐姐又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想必她不会计较这些。”
见苏子暖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温姨娘满眼怜爱,悉心叮嘱道:“暖儿,凡事不可只看表面,人也是。你要记住我的话,日后莫要再掺和五小姐与六小姐之间的事了。”
“知道了。”苏子暖抿唇一笑,转移话头道:“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