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虞垂眸不语,长长的睫毛遮住眸底的思绪,美艳精致的容颜透着病态般的苍白,却难得染上一层淡淡的绯红。
少顷,她喃喃道:“我只是担心…”马。
“无须担心。”墨云玘出声打断,眸底的杀意还未全然褪去,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一群蝼蚁,不足为惧。”
放眼望去,遍地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群黑衣刺客的尸身,血流成河,触目惊心,而那位青衣男子面无表情地正在查看黑衣刺客的身份。
苏虞收回视线,转眸看向倒地不起的马,便瞧见扎进马脖子的暗器。
那是一枚形似钩月的飞镖,从一头的肉刺入又从另一头的肉刺出,深深地嵌进皮肉里,可见设计此暗器的人心思甚是阴狠歹毒。
她记得,阿景的锁骨处被暗器所伤留下的两道伤痕正是如此。
既要追杀阿景,又要刺杀墨云玘,这些黑衣刺客的幕后主使,究竟会是何人?
见苏虞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墨云玘便意识到自己此举不妥,刚准备松开手,下一刻,苏虞轻轻地用手推开他,淡定自若地往后一退,屈膝行礼,“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今日之恩,他日定会涌泉相报。”
墨云玘眸色暗了暗,将那只右手负在身后,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眼前的苏虞,看着比两年前长高了不少,胆量好似也大了许多。
站在不远处的贺仲荀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瞧见墨云玘主动对女子出手相救。
就连那万年不变的冷漠脸竟隐约浮现出一丝紧张之色,且二人之间的气氛也有些莫名的微妙。
不过,如苏虞姑娘这般手无缚鸡之力,柔弱不能自理的病美人,又有谁会见死不救呢。
很显然,贺仲荀已经将方才苏虞上前来救他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贺仲荀眉开眼笑地走上前,打趣道:“病美人,这还是我们王……公子第一次对姑娘出手相救。不知,你日后打算如何报答今日恩情啊?”
苏虞微怔,抬眸望向墨云玘,刹那间,四目相对,女子那双漂亮勾人的桃花眼,清澈透亮,波光流转,看得人心旌摇曳。
男子墨玉般眸子,如幽暗沉静的潭水,微微垂眸,浓密的睫毛遮掩了眸中若有似无的波澜。
苏虞眸光微闪,正想着怎么回答,无意间瞥见他的左手背上被划了一道血痕,轻声道:“公子的手受伤了……”
顿了顿,她转眸望向客栈里面,却见大门前早已站满了人,一个个伸着脖子,好奇地往这边看。
此刻的阿湫脑海中回想着阿姐当年为他出头,暴打那群恶霸的飒爽英姿,虽说不理解阿姐方才为何不动手,但他相信阿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阿湫。”那边蓦地传来苏虞的声音,阿湫回过神来,连忙往前疾步走去,“阿姐,怎么了?”
苏虞朝着阿湫伸出手,阿湫会意过来,随即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放在她的手上。
“这是清心丸,可解百毒,为了以防万一,公子还是服用一颗吧。”
苏虞将白瓷瓶递在墨云玘的面前,手上动作忽地一顿,随后转交给一旁的贺仲荀,从容道:“贺公子是大夫,还是先查看此药是否有异。”
“好。”贺仲荀刚准备伸手接药,却见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先行拿走白瓷瓶。
墨云玘慢条斯理地倒出一颗药,放入口中,随着他的喉结滚动一下,薄唇微动,“无妨。”
“哈哈……我还没听说过清心丸,正好想见识见识。”贺仲荀讪笑了两声,顺势接过墨云玘手中的白瓷瓶,端详片刻后,闻了闻气味,若有所思道:“病美人,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这清心丸?”
苏虞笑容淡然,“我的一位好友也是大夫,这瓶清心丸,便是他所赠。”
“原来如此。”贺仲荀想了想,颔首道:“这清心丸的确是好东西,除了极其棘手的剧毒,寻常毒药皆可解,带在身边倒也方便。说起来,我还真想结识一下你的这位朋友,与他切磋切磋。”
苏虞含笑不语,一旁的阿湫眼疾手快地接过贺仲荀手中的白瓷瓶,小心仔细地放入衣袖中。
阿湫压低声音道:“阿姐,我们的马没了,待会该怎么上路啊?”
苏虞无奈地暗叹一声,“如今之计,只能借坐钱公子的马车了,顺便跟姑姑她们说一声。”
“好。”阿湫应声离去。
这时,听风查看完黑衣刺客的尸身,随即走到墨云玘的身边,低声道:“王爷,这些刺客都是奉天营的杀手。”
墨云玘狭长的眼眸微眯,眸底渗出一丝冰冷的寒意。
听风低首垂眸,静静地站在一旁。
苏虞神色自若,正准备离开,谁知贺仲荀一拍脑袋道:“瞧我这记性,一直病美人,病美人的喊着,还不知姑娘的芳名是?”
苏虞淡淡道:“苏子曦。”
墨云玘眉宇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