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殿地方偏僻,除了一个来打扫卫生的亡灵,再就没有人光顾了,文砯向这个披着斗篷的亡灵问过好多问题,他却像聋子,哑巴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有一天,文砯拿出了那支袖箭,袖箭展现在那亡灵眼前时,他斗篷下的身体吃惊地颤了一颤,不过他只是瞥了一眼,再就没有任何反应了。
这段时间里,文砯将有关自己父母的卷宗尽数记诵下来,一点细节也不放过,对于那个给自己带来饭食,打扫卫生的亡灵,文砯想不出任何办法让他讲话,尽管文砯用灵力查探过,他不是哑巴,也不是聋子。
如此过了几天,那亡灵再次来打扫卫生的时候,突然一把抓住文砯,拖着他,走到丹青殿一架靠墙的书架边。
亡灵将手按在书架上,手腕轻微抖动,那书架便张开一道暗门,亡灵便将文砯推了进去,关闭暗门。
“带着袖箭,穿过暗道,去找一个穿黑袍的人。”亡灵低沉的声音传入耳朵。
“这里是什么地方?”文砯走过长长的暗道,看着暗门后鸟笼一般的九层建筑。
这座建筑呈圆环形,中间有一小块空地,周围环绕着牢房,足足九层,气氛压抑,阴沉,建筑都是灰色和黑色,就连天空也是阴沉沉的压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很不舒服,抬头只能看见井口般的天空。
“看着像是一座监狱。”文砯靠近那栋建筑,自言自语道。
监狱的大门闭着,但是并不上锁,推门进去,就看到牢房里神经兮兮的犯人,他们中有亡灵,有妖怪,有人类,一看到有人进来,有的破口大骂,有的缩在角落,有的眼神空洞,呆滞,喃喃道:“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文砯隔着牢门,大声问。
没人回答,接下来是一片死寂,那个喃喃“完了”的人此时也缩在角落,不住颤抖。
“到底是怎么了?”文砯低声问自己,“上哪儿去找什么黑袍人?”
正思索间,背后响起一道阴恻恻的声音,“黑死狱,有进无出。”文砯回过头,就看到一个面目狰狞的人形怪物,头发沾了鲜血,拧成一股一股的,身上披着一件破旧的袈裟,上面满是血迹。
“你是什么东西?”文砯被吓了一大跳,瞬间跳开几丈远,拉开距离,缓缓后退着,问道。
文砯并没有骂人的意思,而是眼前的东西确实太过骇人,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是谁?”那人问了一句。“我是谁?”那人开始嘶吼。
相传在黑死狱刚建成之时,有一高僧,立誓要度化狱中十恶不赦之徒,便定居黑死狱,整日宣讲佛法,并将囚徒的戾气,魔性,妖气引入自身,慢慢度化,这也反向磨砺自己的修为,高僧的实力也是不凡,尤其精通百家所长。
后来关入黑死狱的囚徒愈来愈多,高僧不慎被妖力反噬,身体里积累的混杂的力量暴走,使他丧失理智,成了一个只知道折磨囚徒,吸取他们力量的怪物,人入妖——业障佛陀。
“跑。”谢必安在灵海大叫道。
文砯如梦初醒,撒丫子就跑,业障佛陀怔了一怔,很快就追了过来。
文砯在黑死狱里七扭八拐地乱窜,业障佛陀就死死追在后面,时不时地挥出一击,虽然没有击中,可气浪扑在文砯的脊背,刮得生疼。
文砯放出谢必安,“五雷油池火符。”火符祭出,火焰便扑向业障佛陀。
“又一个魔。”业障佛陀磕磕绊绊地说,环绕着身体,形成一座混杂的力量凝成的钟,挡下这一击。
业障佛陀冒着火焰冲上来,挥拳直击谢必安面门,谢必安祭出符抵挡,还是被一拳击飞出去,撞在墙壁上,身体嵌了进去。
“这么强!”文砯大吃一惊,忙将谢必安纳入灵海,拔足便跑。
业障佛陀又追了上来,刚跑出几步,脚就陷在土里,刚拔出来,另一只脚又陷了进去。
“地窨,这招也拖不了他太长时间的。”文砯暗想道,同时给自己施加一道匿踪符,藏在暗处。
“黑死狱,有进无出。”那阴恻恻的声音由远及近的飘了过来。
业障佛陀的身体从阴影里显示出来,缓缓向文砯移动过来,文砯吓得屏住呼吸,一颗心在胸腔里噗通噗通地狂跳。
业障佛陀好像察觉不到文砯,很快就离开了,文砯听着他那阴恻恻的声音远去,赶忙拐进一处楼梯,进入了第二层。
二楼比一楼牢房更小,里面的犯人也都是奄奄一息的模样,文砯没有找到符合要求的黑袍人,就爬上了第三层。
第四层,第五层……
“业障佛陀好像听觉很好,视力就差得多了。”文砯暗想,同时也已经登上第六层。
“来人啊!来人啊!有人越狱。”一个囚犯大叫起来。
文砯面色一白,瞬间就窜了出去,直奔第七层,果然,很快业障佛陀就出现在了第六层,盯着那名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