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进临死惊悸的惨呼声中,郑择快步走到赌坊门边,将两指衔在嘴边,朝外头的雨幕吹了两声口哨。
这也是与杨乐他们早约好的暗号,两声代表“活已办妥”。
不消几息,接应的两个同乡就急急奔到跟前来。
一个面相比较硌碜的忍不住就问:“喂!老弟。怎么搞出这么大动静?”
“那李进略有些手段,差点着了道了!”郑择自嘲一笑的解释说。
两个同乡正觉疑惑地大眼瞪小眼,忽然嗅到一股子焦臭味,他们转进去一看,好险没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但毕竟混了这么些年,啥阵仗没见过,二人很快就缓过了劲儿,开始收拾首尾,把躺在地上哀嚎的喽啰五花大绑。
洛帮的人不能一概打杀了,能收服的要尽量收服,不仅仅是因为郑择这些人此时人手严重不足,更主要是为接手城西产业做考虑。
见此,郑择撇下话,便再次闯进风雨里。
“兄弟伙看着处理,我去帮叻哥的忙……”
城西还有另外三个据点,郑择认为要是能一鼓作气一锅端了最好。
最主要当然是有利于他爆肝刷进度。
二人为之怔愣了下,担忧地发出呼喊。
“喂!阿择。没必要这么拼吧?”
“这样乱来!很容易死翘翘的!”
只可惜,外头风雨如晦,郑择更是一下跑没影了。
两个同乡也懒得再追出去,活在这万恶的世道,他们虽还不致于麻木不仁,可也晓得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他们是也早随杨乐学过三招两式没有错,但并没有郑择那股儿冲劲,更觉着和这小子的能耐无法比。
郑择本来早就踏足过城西地界,不管两个同乡此时内心做何感想,他循着印象,飞快朝青楼赶去。
“兵分两路,逐个击破”,这是杨乐他们打头阵的六人昨夜便已定下的方针。
郑择就近选择李进的赌坊开刀,杨乐便去青楼找蒋出麻烦。
不过,约好了要给郑择这小老弟过过瘾,杨乐已决定如非必要,不能轻举妄动。
正因此,当又一身湿漉漉来到青楼对面时,郑择立刻察觉有人自头顶扔来一个纸团儿。
他抬手就抓住纸团儿,顺势向上望,但见一个同乡正从左手边某处窗边朝自己看来,对方还咧嘴笑了笑。
这是一间不大的茶馆,感受到对面青楼冷冷清清,大抵是狂风暴雨没有多少嫖客的缘故,郑择未多想,扭头进了茶馆。
他前脚才进门,就发觉掌柜和小厮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脸上,瞬即别开,并没有要起身相迎的意思,还百无聊赖的发出喃喃声。
“又来个几文钱一碗坐半天的泥腿子……”
“没办法啊!谁让这外头正刮风下大雨呢。”
郑择嘴角一勾,原打算叫壶茶润润干涩的嗓子,索性作罢,迳自走上二楼。
一上得来,他便借由忽明忽暗的天色,与杨乐四目相对,另外两个同乡也看了过来。
几人都坐在临街窗台边的一张老旧方桌处,神色因天光而阴晴不定,甚至都显出几分凝重。
这是……
有变数?!
郑择心念微动,快步走过去。
杨乐收回目光,随口招呼道:“小二!上壶茶,再来几碟点心。”
同乡稍微挪动了下位置,让郑择坐到杨乐对面。
郑择没急着发问,先透过同乡的身侧与窗外的风雨,留意起另一头青楼内的动静。
待小厮上完茶点离去后,他才猛回头发问:“怎么?难不成姓蒋的今天没来?”
“来了!”
杨乐边给郑择倒茶,边淡淡地回应了声。
同乡接过话头,好笑道:“姓蒋的疯狂迷恋小桃红,怎么可能会缺席?”
“阿择!是那大头目李平也在,情况有点棘手呀!”另一个同乡感慨地低声说。
郑择也眉头略蹙起,他清楚,既然已经动了手,若两天内不能把城西这地界收拾掉,那拖越久,将会越麻烦。
见这小子表情微变,杨乐也说出自己的担忧:“李平!蒋出!凭我一人就能应付!只是听说这畅春楼里……”
“有不少防不胜防的机关暗箭,还有楼里头那些个打手?咱们就这小猫三两只,自然要务必谨慎行事。”
没有再说什么,郑择只听着,慢慢就着茶水吃两碟糕点,他确实挺饿的,吃了好半天,才感觉肚腹没那么难受。
又给自个倒上两杯茶,大口灌下,他站起身来,痛快地长出口气:“那就还是由我打头阵,你们先缠住李平他们……”
郑择才吐出“李平”二字,立时听到四下里纷纷发出惊咦的声音,紧接着,是有人“刷刷刷”抽出了兵刃,几个身影现身于二楼楼梯口。
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