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体不舒服吗?”
“不打紧,走吧。”
沈知嫣看向姜若礼,自然也看到了她脸上的欲言又止。
她勾着姜若礼的胳膊,细腻的嗓音淡淡道:“你早上听到的声音,是黎先生。”
姜若礼本不打算问,没想到沈知嫣自己说出来了。
黎先生,除了他黎彦舟,还能是哪个黎先生?都是成年人,一大早出现代表着什么,不问也知道。
只不过……这两人什么时候凑一起去了?
不对,一定是黎彦舟蓄谋已久把她家单纯的嫣嫣骗了。
“黎彦舟?”
“嗯,我和他,反正发生了一些意外,我可能要辞职了。”
女人柔澈的杏眼划过一丝难以言表的情绪,看得出来她现在脑子就像是缠线的毛团,杂乱无措。
姜若礼的目光落在沈知嫣细嫩肌肤上未完全遮盖住的点点印记,正想问什么,台阶上方传来另一道声音。
罢了,她不愿多说就不逼她了。
“这不是嫣嫣吗?”
沈知嫣自小算得上是在青山寺长大,寺里的师傅们都认识她。见寺门口站着两个白净的小姑娘,多看了两眼,发现是自家小姑娘。
“净云师傅,好久不见。”
“来看你外婆?她去后山浇菜地去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沈知嫣乖巧地点头,“我今天就是和礼礼一起过来走走,呼吸一下山里的新鲜空气。”
“行,那你们一会儿中午记得留下来吃碗素面,今天的豆芽菜很新鲜。”
姜若礼笑意盈盈地回道:“好嘞!”
山里的空气很清新,空气中都是香火燃烧的味道,混杂着草木的自然香气,洗涤心灵。
令人暂时抛去世俗的忧愁与烦恼。
两人取了香,在大殿前点燃虔诚叩拜后插入了香炉。刚从大雄宝殿后侧出来,就看到一位老人家穿着深棕色的袍子,拎着空水壶,从不远处路过。
沈知嫣招了招手,脱口而出:“外婆。”
老人家转过头来,眯了眯昏花的双眼,在看清楚的那一刻,瞬间喜上眉梢。
“是我家阿嫣来了呀,今天不忙吗?我听说黎先生已经从港城回来了呀。”
沈知嫣去黎园工作这件事,外婆是知道的。
不想让外婆担心,她接过老人家手中的空水壶,表情不太自然。
“嗯,黎先生工作忙,管不了我。”
“人家不管是看在你婉华阿姨的面子上,你还是要认真做事的,知道吗?”
“我知道的,外婆。”
姜若礼知道沈知嫣不愿多说,于是跟在旁边娇娇软软地跟着喊了句:
“沈外婆~怎么我站在这儿这么久了您都没见到我呀?”
沈知嫣的外婆嫁人后就在自己的名字前加了夫姓,在那个年代并不罕见,于是她们这些小辈也都习惯了叫她沈外婆。
老人家看着俏皮的姜若礼,笑意更甚,亲昵地抓着两个孩子的手:“阿礼今天也来了呀,你不乖,好久没来看外婆了。”
姜若礼吐了吐舌头,撒娇道:“我刚结婚嘛,很忙的~这不是今天就跟着嫣嫣来看您啦~”
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裴子归来当借口。
好用,还不收钱。
老人家也不过是打趣两句,怎么舍得真的责怪。
“既然来了,就去藏经阁抄几遍心经再走。”
沈知嫣自小就被要求抄经,习惯了。今日心绪波动,的确需要抄几遍经书平平心气。不用外婆说,她也打算这么做。
青山寺的藏经阁一楼有专门的一片区域给进山上香的游客,上面放了不少种类的佛教经文,都是好心人捐赠的。
如果有兴趣有时间的,可以坐在位置上抄抄经书,还能提供茶饮服务。
今天不是周末,藏经阁这会儿并没有什么人。
一跨进门,姜若礼就朝着茶吧的方向走,而沈知嫣则准备走向角落的桌子,两个人的性格昭然若揭。
“嫣嫣,你喝什么?”
姜若礼压低了声音,目光在手写的茶水单上流转。
“都可以。”
话音刚落,坐在前台小桌旁抄经书的年轻男孩抬起了头。
“沈知嫣?”
被叫了名字的女人顿住脚步,在看清楚男孩面孔的时候,莞尔一笑:
“小麦谷,你怎么在这儿?不用上学吗?”
江麦谷是寺庙收养的孩子,据寺里的老师傅说,那年冰天雪地,江城十年难遇的寒潮。早上刚一开寺门,她就发现门口有个婴儿嗷嗷大哭,可怜死了。
报警之后实在不忍心,寺庙就代为照顾了江麦谷。
后来江麦谷长大了上学需要户口,寺庙住持正式去派出所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