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廊下,我依着柱子哭泣。
娘亲听见动静,起身来看我。
她温柔地抱着我,安慰道:“女儿, 怎么了,你又想起什么了?”
“娘亲,我的命好苦啊!”
“怎么了,你别着急,慢慢说。”
我擦擦眼泪,一边抽泣,一边道:“娘亲,今早我刚打扫院子,就听见有人敲门,没想到来人是沈怀的亲信。他说,当日是公主许愿,要寻一个学问胜她之男子,女扮男装,参加贡院试。沈怀名中头甲,就成了公主的心上人,皇上又下了圣旨,沈怀不得不从。”
我又一次情绪崩溃,钻在娘亲怀里哭。
“悠儿,我的女儿,这事怎么叫你碰上了。”娘亲也心疼的搂紧我。
我顿顿,继续道:“是公主,公主叫沈怀休了我,来人说,沈怀据理力争,才和离的。若是我吃一纸休书,日后更不好打算!公主怎能如此毒辣?抢了我的夫婿,还叫我前途指望不上!她怎么可以这样!”
“大孽!真的是大孽!公主太欺我女了!”娘亲听后,也愤恨。
“她还让皇上挑了个宗室女,顶了公主的头衔替她下嫁匈奴王子。纵是公主,奉献自身,和亲,出塞,都是皇家女的本分,她竟假手于他人!实在恨也。”
我继续道:“昨日一早,若非沈怀在街上看我被掳走,虽不确定,却还是寻了一天。也是为着救我,才没去接公主回府。晚上被公主闹了一宿。娘亲,我的命好苦。悠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娘亲抱着我,也是恨得咬牙切齿,只能大骂公主欺人太甚!
“娘亲,今日沈怀托人来送信,就是想了却了我的疑惑,让我自顾前程去。也没得再继续这样浑浑噩噩过。可是女儿心里过不去,过不去呀!”
也许,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
我这个死过一次的女人,并没有把一切都看得很开,依旧会执拗于男女之情,依旧会放不开过眼云烟。
我几乎哭的快要昏厥,不曾想,知道了真相,只会让人更痛,更加肝肠寸断。
恨沈怀让我疲惫,心里怜惜着沈怀,亦是让我痛彻心扉。
那刁蛮的皇堂姐,又会怎么样折腾沈怀?
“屋里有人吗?快快开门。公主驾到。”
说曹操,曹操到。
娘亲听见公主驾到,更是一脸的没好气。
“叫什么叫!来人家家,不会好好叩门吗?一点礼节不懂啊!”娘亲也不知道怎么,一改往日温和的样子,形如市井泼妇,句句不饶人。
“屋里人快开门,公主驾到!”门外有些急了,拼命拍门。
“屋里人不能忙活着啊?放下手里的活才能给你开门!等着!”娘亲没好气的回应道。
门外不知道是不是被震慑住了,竟然没了动静。
娘亲道:“她是妾,你是正室,就算她是公主,也有先来后到。绝对不能气势上输给她。记住,是她抢人。快,我扶你到屋里,要让她上门拜你。”
我被娘亲扶着,踉踉跄跄地回了房里,端坐在房中,我尽可能的平复心情,整理仪容。
娘亲也镇定了一下,前去开门。
只听门口来人道:“这是府上大娘子吧?我们公主驾到。”
“请吧!”娘亲拿腔拿调,硬生生答道。
娘亲带着来人去了厅堂。我听着,约摸有十来个人,脚步嘻嘻索索,大概是宫女太监,都有一些的。
“大娘子,这是我们公主,快快跪下问安。”刚刚叫门的酸软声音再次响起。
“这位是宫里的公公吧?老身有礼了。”娘亲道。
“你这。。。大娘子,你该像座上问安啊!”那酸软声音继续道。
“本来是要如此,可是座上之人并非我家中客人,还是夺了我女儿夫婿之人,地位再高,有什么用?”娘亲的回答,还是那么硬气。
“哦?本宫听闻,沈怀家中有妻,可妻子却有失妇德。”
是公主!那声音,必定是公主的。
我听着仇人近在咫尺,心中顿时升腾出恨意。
“未婚先孕,强抢夫婿,还出口污蔑女子清誉,到底是谁有失妇德?”娘亲怒道。
“若非沈怀妻子不能保养胎儿,又怎会让沈怀失望和离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不是我从中劝和,沈怀早就叫你女儿吃休书了!我们还赠了宅子,让你们安养在京城,说这样的话,真是不知廉耻!”
公主的话像一顿重拳,结结实实,每一拳头,都擂在我心上。
我有些坐不住了,想前去厅堂理论。可是想起娘亲的一番安排,又掐着腿,忍下来了。
“吭,我女是身强体健,适合生育之身。可初次有孕,难免有照料不当的地方。公主这都要拿出来说事?抢人夫婿之事,公主怎么不心虚呢?”娘亲道。
“你这无知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