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春日悄然来到,走去野外,已是满眼山色。
小迷糊就像人间蒸发了,我怎么也打听不到她的消息。她是孤女,腊八后再没回茅草屋,村子里的人都说她死了。
我披着周悠的身体,享受着她的人生。我很愧疚。
腊八节那天,沈怀对我的表白令我迷途深陷,无法自拔。
原来,女人真的会为了爱放弃一切。
如果这是我买来的续命重生,那为何不好好享受人生?
上辈子缺失的,这辈子得到了,不也是圆满吗?
所以,那晚我答应了沈怀的求爱。
在村子里,也算是一段佳话。春节刚过,我就和沈怀结婚了。
如今,日子也好过起来了,我和周悠的母亲一起住在沈怀的房子里。
新婚的甜蜜,并没有干扰沈怀的备考。除了陪我,他就是寒窗苦读。
有了我和母亲一起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他倒是更加能集中精力读书了。
开春天气渐暖,沈怀从科考的盘缠里挖出一小部分,给我做了一件青绿色的衣裳。
轻盈的薄丝,颜色也好看,我成了村子里最漂亮,最幸福,最有风头的女人。
沈怀说,如今钱银还不那么凑手,只能春天夏天的衣裳一起做了。等他科考归来,定可以进士及第,那时,便可以给我更好的。
我幸福的憧憬着,期待着。
我不想给沈怀那么大的压力,只要日子过得去,一辈子粗茶淡饭,豆饭藿羹,也是平淡的幸福。只让他放平心态发挥,状元夫人作的,乡郎老婆,也很美。
每次听我这么说,沈怀便痴痴的看着我笑,调皮的打趣我:“娘子真好。”
郎情蜜意,闺房之乐,值得回忆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我那件青绿色的曲裾还没做好,沈怀就要上路科考了。
“沈郎,路上多保重,等你在鲁地考完一试,我的曲裾裙就做好了。那时候,你回来考殿试,我定穿上此裙,为你舞上一曲。”
沈怀紧紧抱着我,他不舍得我,说:“娘子,不然我今年就不去考试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当真舍不得离开你,与其小别胜新婚,不如等我们互看生厌了,我再去考试。”
虽然知道沈怀是故意说与我听,若是我真的答应,岂不是辜负了沈郎的十年寒窗。
“万万不可,若是沈郎不去,我便再也不理你了。”我扭过头,背过身,假装生气。
“娘子,莫气,就像腊八在角河边上,我只是没办法控制对娘子的爱慕之情。当日我向娘子许下诺言,怎能辜负娘子?若我当日许诺不兑现,岂不是花言巧语哄你?”沈怀从背后怀抱着我。那样的温热,恐怕也要冷却好一段时间了。
我依依不舍,为他整理好衣襟,一直走到村外的山上,才和他惜别。
我轻轻拭去泪水,转身准备回村子里。
谁知道,隔壁村子裁缝铺的小徒弟正好叫住了我。
“悠儿姐姐!我是小徒弟啊!”
小家伙长得甚是可爱,八九岁的年纪,就到铺子里做起了学徒。几根毛发还是孩童的稀疏程度,为了显得可靠,却像大人那样,梳起了发髻。一身整整齐齐的布衣,十分利落。
“哎哟,小徒弟,你怎么也到山上来了?”我微笑着问候他。
“悠儿姐姐,师傅让我上山来给客人送货,下了山就路过你家里的,正巧两件衣裳我都带着的。”小徒弟高高兴兴拿出那件青绿的曲裾。
我激动地捧起衣衫,那颜色太漂亮了!好些时候见不到光亮的薄丝,阳光下,律动的粼粼波光,让我几乎看呆住了。
“悠儿姐姐,这曲裾漂亮吧!最后那个角边,是我帮你缝的!”小徒弟兴奋地给我比划。我来不及回应他,只想着沈郎也许没走远。我要叫住他。
可是,我再转身寻他的时候,沈郎早就变成了果子大小,我用尽力气喊他,他听不见。
男女之情,总能让人的情绪大起大落。我捧着衣裳,蹲在地上哭起来。
小徒弟见了这一幕,也是吓呆了。也许是他太小就学会了交际,很快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他很有耐心,像个小大人一样,扶着我的肩膀安慰我。
“悠儿姐姐别伤心,沈怀哥哥这回子没看到,不要紧,给他留个盼头,回来参加殿试,中了头筹,姐姐再穿着此裙给他庆祝,岂不快哉?那时,沈怀哥哥该高中状元了,状元夫人身着绿衣,秀丽多姿,岂不是要艳动京城了!”
“艳动京城。。。是呀,我的桃花舞是曾艳动京城。”我呢喃道。
“悠儿姐姐,我就听说你生了一场大病,痊愈以后就诗书皆通了,我可不知道,你还会跳舞?什么时候学的呀?”小徒弟一脸好奇地问我。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是,小徒弟,他还是个孩子。看着满山的春意盎然,我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