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有何吩咐？”
又是一通抱拳，他是看见睡不着睡不醒有事可做，也想做事了吗？
我思虑片刻，立即吩咐：“清雾去催厨房，炖了汤给清烟送过去，杨替跟着我，待会儿有另一桩事。”
至于路人甲，该干嘛干嘛去。
……
也未带杨替去哪，只是回了我住的屋子，上一次，我坐在凳子上审问灰子、秃子，今天审问杨替。
不过看在相熟的份上，没有吓唬他，也没有要他下跪。
好吧，我可不敢来硬的，怕他宁死不屈，还是怀柔为好。
“前几日，你做了你所谓该做的事，我不问原因，今天还有一事，你且看看，能不能做。”
这话开场，不大抬眼，已能想象到杨替紧绷的神经了。
他最适合主子直接下命令，不擅长这种藏机锋的，但我知道他听明白了。
“适才凤娘所说，依少将军秉性，并不会与我成亲，个中缘由，到底是什么？”
他抬眼看我，思虑怎么回答，迟迟不愿开口。
“你若能说，直说便是，若不能说，我也不会打你板子。”
是的，上次的灰子和秃子，都没有挨打。我心知肚明，将军府出来的，很少能受我一没见过世面的妇道人家的威胁。
若我三两句话，他们就交代清楚，那人就不可能留这么久，还让我看见。
“少将军，他…过去有诸多相好，同许多女子说过非她不娶。”
“嗯，然后呢？”
他斟酌着开口，试图观察我面色心情，可我却异常平静，他只好继续说道，
“但少将军只是与她们玩乐得开心，并没有真的放心上。”
“嗯，再然后呢？什么契机使他想成亲了？”
想想婚前那段时间，其实星铭并没有经常找我，与少年时期并不相同。
自从娘亲去世以后，我独自居住，为娘亲守孝，星铭就很少找我了。
孝期已满，他就突然出现，像掐准了时间，等我嫁他。
“带兵。”
杨替不知想起了什么，开始说星铭成亲的真正原因。
“少将军十六岁便被圣上赐封，但有名无实，直到去年贵妃过寿，少将军求皇上给他带兵，贵妃一句还未成家，哪能立业给打发了。”
“从此以后，少将军便把成亲挂在嘴上，似是笃定，只要成亲，圣上必定会给他兵权。”
“但凤娘所说，的确不知。”
“带兵…先成家后立业…”
我嘴上重复着关键信息，不禁思索起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杨替，你不老实。”
突然，我像看穿了一切，笑着摇头，
“问灰子秃子那天，你也在场，他们什么都未明说，你还有很多发挥的余地，可你偏偏说这些，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
他又闭嘴了，还挺能沉住气。
“你应该早就猜到了，我早晚会问到你头上，这些话，应该是早就想好的说辞！”
那天湿淋淋的，他站在门外，听我敲小锤，威逼利诱。
而那些事情，他也全知道，包括在军营里的玩笑胡闹。
他就看着我去问去玩，因为不属于他的工作，他就漠不关心。
现在却全盘托出，实在让人怀疑。
“你到底什么目的？”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慢悠悠的走到他跟前。
个子比我高许多，看他的眼睛还要抬头。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两人目光相接，不知道对视了多久，谁也没有躲开。
“少夫人，鸡汤来了！”
清雾的声音一到，我俩受惊一般，突然各自转走了目光，极力假装刚才的对视并不存在。
“你先走吧，其他随后再说。”
打发了杨替，清雾已经将鸡汤摆上了桌。
“那边送去了吗？”我顺势坐下，看着清雾忙活。
“送过去了，厨房的婆子送的，以后屏儿去取。”
我这才拿起勺子，稍微呡了一口，有点烫。
“怎么样，好喝吗？厨房说这是炖好的第一碗汤，特意给你留的。”
说着又拿了胡饼，递给我。
“清香鲜美，好喝。先放下吧，过会再吃。”
我吃着晚餐，脑子里的思绪纷乱混杂，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凤娘怎么突然性情大变？
瘸腿管家怎么会失踪？
今日冬至，却各处传言北地打仗，将军提前知情。还有人围着将军府……
所有的一切，凑到一起，时机微妙太巧了。
睡不着、睡不醒两兄弟饿着肚子在府里找瘸腿管家石叔，问遍能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