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将军押粮而去,为了让我能管住他不成器的儿子,将军府一众人马,全都听我号令。
诚惶诚恐,何德何能啊!
于是我当天下令,紧闭大门,谁也不能外出。当然这是为了防备星铭,他若偷溜,我不好交代。
毕竟星铭自小学拳脚功夫,刀枪剑戟也都能耍几下,我曾见他身着铠甲,威仪不凡…
好吧,我亲眼见了杨替翻墙如履平地,担心星铭也这样,他不讲规矩,说不定哪天就翻墙走了。
交代了邓卓杨替,还得去交代清烟,不论如何,只要少将军有外出打算,一定要知会与我。
现在她的身家性命全系我手,诺诺听命。
前几日,星铭还缠着我,要给清烟个名分。我知道将军的意思,就算要给,也得拖着。于是就拿当初我俩成亲的安排说事。
“别人家婚嫁,有六礼,我俩什么都没有,给清烟讨要名分,你却这么上心,我不同意。”
他问我,那你想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以前只想着过平静日子吃穿不愁也就是了。
“我记得是齐了的。”他摸着头回忆,找的媒婆是晔城的红人,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骗他。
“有什么有,就说纳采,你何时派媒人提亲了?都是女方同意了才订亲。”
“可你已经同意了。”是的,还滚到一块了,可是这种事怎么可以往外说,别人看来就是没这一项。
“那问名、纳吉呢,算生辰八字,合不合适。”
“这个不用问,我都知道,肯定合适。”
我又张口再说什么,星铭抢了先:“彩礼迎亲都有的,一个没少,连你的嫁妆都是我备的,现在还在少将军府呢。”
这么说也是,可是谁家这么多全在一天之内完成的!
我当初没有在意,现在在他纳妾的事上吃酸醋,也晚了。
“反正现在我不同意,父亲说了,要等她孩儿出生,那时父亲认了,我自然不反对。”
说不过星铭,我就继续踢皮球,反正都是薛将军的鬼主意馊主意,那就他自个儿搞定吧。
但几天下来,实在太累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星铭不在我这歪缠,就跑去清烟那里讨注意,其他私兵守卫全都得了令,正是抓的紧的时候,没人和星铭说一句话。
但我受不住了,一天之内,前门后门,校场花园,能出现的地儿,星铭全都走个遍,稍有风吹草动,就有人禀报,一天天的,净听这等闲事了。
我又下了令,恢复正常。
星铭也允许外出,但有一点,外出身边必有私兵跟随,不论是谁,一旦他要出逃,必须当场打晕带回来。
起初我派八个人跟着,星铭出去闲逛,后面浩浩荡荡跟一群。
老百姓见了,跟见瘟神似的,还不等凑近就走开,星铭却觉得有趣,他已经多年不在外头胡闹了,如今又重拾本性,走一路,吃一路,玩一路,闹得一条街都做不成生意。
一连几天,星铭乐此不彼。
见他没有收敛的势头,百姓敢怒不敢言,只好联了多人,一块上报官府。
而当地父母官,有百姓告状,他若不审不判不管,便是不作为,若闹大了再被同僚告状,便是更坏。何况最近正是他评级升职的关键时期,上级盯得紧,一点纰漏不敢有。
可他生性懦弱,惧于星铭的恶名,既不敢当面软说,又不敢派人驱逐,实在愁的一个脑袋两个大。后来没办法,也不知谁给出了主意,让他到将军府,请我劝上一劝。
“那就是滥用职权、敲诈勒索、欺压百姓了?不如收监吧!”
要是能把星铭关进去,我就再也不用为了抵防他乱跑而费心了。
“使不得,使不得,少将军都付了钱,遵纪守法。”他以为我出言讽刺,连连拒绝。
见我这行不通,那胆小怕事的父母官又去想别的主意了。
但没几日,星铭听了此事,便大发慈悲,说以后出门少带几个,省的百姓惊怕。
我心下怀疑,他脑子机灵,别不是策划出逃吧。于是找来了邓卓杨替,问他们派几个人可行。
邓卓说从府中的士兵挑选两名功夫好的即可,灰子秃子除外,他们一遇到事,还是只听少将军的。
“那别人能行吗?”
我正思索着到时候抓捕追逃,或者策反,还没反对,杨替出了声,“行的,他都打不过。”
邓卓看了一眼杨替,脸上五彩纷呈,杨替不以为意,还继续说道,“我一个人就行了。”
他这脑子,我不大信任,又抬眼问邓卓,“你觉得呢?”
“少将军不是对手。”
最终还是让杨替邓卓俩人一块去了。
临出门,星铭又改了主意,说外面没有好玩的,不玩了。还叫厨房做菜摆宴,要犒劳我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