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妃原是在旁扮演着抹眼泪人,见丈夫神色不对,立马跳出来:“世子,你怎么践踏我都没关系,王爷可是你父亲,你怎能忍心说他?”
褚卫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褚旭顶着鼻青脸肿,恨声道:“父亲,这种人压根就不配生活在王府,谁知道以后还会闯什么祸来,赶紧把他逐出家门!”
褚勉点头恶声道:“三哥说得不错,把这种人留在府里,是家族耻辱,我也不要这样的兄弟。”
金安宁大开眼界,竖起拇指:“你们真是黑白颠倒的鼻祖。”
褚旭和褚勉被她噎住,却也不屑跟她争辩。
她侧身看向褚卫,话却是嘲王府众人:“明明有父亲家人,却活成个孤儿,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褚卫眉眼清淡道:“爷此次回来,就是要与这些人断亲的。”
众人听了压根就没往心里去,谁会舍得下荣华富贵去过苦日子?
褚勉在一旁说风凉话:“要走赶紧走,不要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还来求我们让你回来。”
镇南王也不信他会放着好好的世子不做,选择跟他们断绝关系,只觉得他是在赌气。
这时镇南王妃请扯了扯他袖子,以眼神示意。
他记起答应她的事,冷然道:“褚卫,只要你写一封自悔书,说你因家中琐事记恨王妃才会诬告她,之前的事,本王就既往不咎。”
褚卫道:“自悔书给谁看?陛下?还是贴在城门口,让大家来批判爷?”
镇南王被他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激怒,开口前对上他清透的目光,脑子一懵,不由想起金安宁方才痛斥自己的那番话,而自己刚才那话,无不在印证自己的道貌岸然。
人要脸,树要皮。
镇南王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皮。
镇南王妃见丈夫又踌躇了,咬牙使苦肉计:“王爷,世子此番冲动不顾后果,咱们都跟着受连累,以后儿女们还怎么议亲?”
镇南王看向三儿子四儿子以及五女儿,个个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京中王侯世家议亲,第一是看家风,家风不正,就算儿女再出色也不会考虑。
若是因为褚卫耽误了其他孩子的婚事……
镇南王板起脸,以军中命令下属的口吻道:“褚卫,不论你怎么想的,这封自悔书,你不写也得写,否则你就给本王滚出王府!”
镇南王妃等人都很自信,这褚卫一定会害怕到立即应下。
结果,褚卫压根不在乎。
就在这时,吴总管带着小太监进府,看到院中乌泱泱一群人,他仿佛没有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氛,笑吟吟道:“真是赶巧,大家都在这,那就不用等了,镇南王一家接旨。”
众人注意到吴总管并没有带圣旨,那就是口谕了。
镇南王带领一众跪下接旨。
“昨日褚卫进宫,向朕请辞镇南王世子一位,并与王府断绝关系,朕知镇南王世子聪明有德,卓尔不凡,虽深感痛惜,但觉万事不能勉强,朕便准予此事,自今后起,褚卫与镇南王府再无关系,钦此。”
镇南王满眼错愕。
镇南王妃母子几人虽然惊诧,但更多的是暗喜。
吴总管宣完旨意后,朝褚卫微微欠身:“褚公子,借一步说话。”
褚卫颔首,随他走到一边。
虽然离得远听不到声音,但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众人眼中。
只见吴总管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褚卫,言语颇为恭敬,这无不在释放一个信号,褚卫在天子跟前得了眼。
镇南王妃母子几人眼下又不得劲了。
这褚卫何德何能!
两人谈完事,吴总管后退一步,朝褚卫拱手:“杂家祝公子,今后所走都是坦途。”
褚卫回以一礼:“借您吉言。”
吴总管带人离开后,褚卫无视镇南王欲言欲止的神色,带着金安宁与他擦肩而过。
等人走远了,金安宁狠狠打了下褚卫的手臂。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我!”她瞪圆眼控诉。
“这种事有什么值得说的?都比不上你庄园母鸡下的双黄蛋来得有意思。”
褚卫揉着发疼的手,这小傻子下手真狠。
金安宁从他语气中听得出,他压根就不在意这事。
也就是说,镇南王这群人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回到院子,金安宁看到摆在房屋中的一件件大箱子,更是目瞪口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筹划这事的?”
“赵太医三人在狱中自杀那日。”
金安宁恍然大悟,难怪从那时候起,他就变得神神秘秘古古怪怪的。
“那咱们今日就搬家?”
褚卫嗯了声:“若非书房里的一些东西要亲自回来拿,今日咱就不用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