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四个人依次把手放进水盆里,水仍是原来的模样,干净透彻。
轮到安雅月了。
她走到水盆前,不紧不慢地挽起袖子,视线落在金安宁身上:“表姐,说不定灯笼就是被你自己制作不当给烧掉的,为了你一个灯笼,让郡主和大家陪着你折腾,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安雅月一副坦荡模样,加上之前几人都是清白的,众人不由怀疑这一切都是金安宁自己引起的。
耽误了比赛结果,更是耽误了泡温泉的时间,众人对金安宁不由产生不满。
甄子娴出声道:“就算你证明了清白,也不能代表灯笼被破坏是世子妃的过错,万一贼人细微谨慎,避开了众人耳目呢?”
安雅月撇嘴,等她把手伸进去,水没有变色,大家心里怎么想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她光顾着说话,没有察觉清水里波纹微漾,仿佛有什么东西掉进去,与水化成一体。
她对金安宁亮出两只手:“看好了。”
话落,她自信地把手放进水里。
“看吧,水没有……”
话还未说完,有人惊叫道:“你们看,水是不是变色了?”
她立马低头,水慢慢从透明变成粉色,颜色逐渐加深,最后成了血红色。
红通通仿佛一盆血水。
安雅月已吓到呆若木鸡。
她双腿一软,整个人往后摔坐在地上。
端着水盆的下人则是吓得尖叫,双手没拿稳木盆一松,整盆水掀翻全倾倒在安雅月身上,从头到脚,浸红了她雪白的裙子。
“啊啊啊,什么东西,快走开走开!”她狼狈又惊惧地抹着脸,想要把那些水擦掉,可越擦那味道就越往鼻子飘,像极了血腥味,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这时,一双牡丹绣鞋出现在她眼前。
她慢慢仰起头,将金安宁冷淡的神色以及众人吃惊的模样都收进眼里。
“是你害我的对不对!”安雅月口不择言怒指她。
金安宁乌眉微扬:“雅月表妹,我接下来的问题,你可要认真诚实地回答,否则佛祖怪罪,你以后倒霉的事,只会多不会少。”
安雅月惊惧得瞳孔缩了缩。
她脑海里已经装不进任何事了,只有金安宁之前说的话,加害者会被转移灾祸,怎么能这样!
她顾不上金安宁说的话,起身就要抓她的手,刚伸手被褚卫抬手挥开。
她重重摔在地上,仍不忘质问金安宁:“你快把我身上的咒解开,我才不要背负你的灾祸!”
安静仪快步扶住她,想要让她冷静,可安雅月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满心都是被施咒的恐惧。
金安宁直起身面向昭阳郡主,她浅笑:“我觉得可以不用问了,郡主觉得呢?”
昭阳郡主看向安雅月,这不就是做贼心虚的反应?
“安三小姐,以后本郡主的宴会,都不会再邀请你,请你回去吧。”
她说这话严厉又厌恶。
任谁被破坏了精心准备的宴会能开心得了?
而且谁也不希望参加的宴会里有这样的害群之马。
金安宁知道对别人来说,只是一个灯笼而已,安雅月好歹也是安国公府的嫡小姐,能得到昭阳郡主这样的处置,已经够让她丢人了。
金安宁懂得见好就收。
“多谢郡主主持公道,灯笼不过是死物,坏了就坏了,我追究,只是不想以后再发生这种事,冬日天干物燥,夜风又大,若是一着不慎,恐怕会引起火灾,还是小心为好。”
为一个灯笼查到这个程度,对外人来说,未免太大动干戈,而且对方跟她又是表亲,看起来就像是家务事没处理好延伸到外面影响到他人,旁观者多多少少有点怨言。
但金安宁这番话,把高度上升到宴会安全问题上,大家不由重视起来,觉得这番结果是安雅月咎由自取,没有人会同情她。
这一切发展得太快,也太玄乎,超乎了安静仪预想方向,她想替妹妹辩解,又恐说错话卷入纠纷中,只能朝昭阳郡主告罪,主动提出带妹妹回府。
昭阳郡主已经看安雅月不顺眼,连带着安静仪也没几分好脸色,她嗯了声,便带着众人回到庭院中央,准备选出最美的灯笼。
被冷待的安静仪不敢在面上表露出不满,让婢女将妹妹扶起,再回房间收拾行装。
离开别庄时,婢女小声对她道:“您灯笼得到的票数最多,但昭阳郡主说您这时离开便是弃权了,而第二名的甄小姐变成第一名,得到了柳公明先生的珍贵字画。”
安静仪攥紧袖子。
柳公明先生是旷世才子,他的字画受到每个朝代的文人追捧。
她听闻二殿下最喜欢他的字画,这次参加灯笼比赛也是为了他。
原以为那彩头是囊中之物,没想到横生枝节,被人捡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