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卫下意识看向金安宁:“一起去?”
金安宁相当识趣:“我就不影响你们了。”
听那两婢女的意思,褚卫带安静仪来庄子玩过,能让她们念念不忘的,恐怕不止一次两次。
她想,他生母留下的院子,那对他意义应当是非凡,能让外人进来,说明安静仪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是不同的。
那她何必去电灯泡?
想是这么想,但心情莫名有点不得劲。
好似同一个战壕里的人,心里还装着敌营的少将。
有种被背叛的不快。
褚卫仔细观察她脸色,她神色未变,仿佛他要去见的不过是个普通客人。
但他心里有点没底。
“你不去,那爷也不去,随便叫个管事打发她便是了。”
金安宁心里舒坦后,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她有点烦,眸子微挑:“你不用顾及我,你们到底也是订过十几年亲的人,这么一大早找你,万一有要紧事寻你呢,别耽误了又怪我。”
说完她也不等褚卫回答,带着柳香在小梅林里逛起来。
褚卫有点摸不准她的态度,青光问:“主子,还要去见安大小姐吗?”
其实褚卫也摸不透安静仪为何找自己,他沉吟片刻:“走,去看看。”
柳香回头就看见世子主仆穿过门洞离开,她不免为自家主子忿忿不平。
“世子怎么可以扔下您去见安大小姐,不知内情的人,定会觉得世子对安大小姐余情未了,这让这庄子里的下人怎么看您?”
她方才就气得想去撕烂那两个婢女的嘴,简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金安宁被她气鼓鼓河豚样给逗乐,满不在乎道:“别人怎么看我无所谓。”
柳香惊呆:“您可是世子妃,怎能容那些人编排您呢!”
金安宁心道,现在是,指不定以后什么时候就不是了。
但这话她还是先不告诉她,免得她小胆子被吓破。
“我的好柳香,你放心,以后谁要是敢在我面前大不敬,我一定让你去赏她大嘴巴子。”
柳香这才放心,她想到什么又咕哝了句:“背着您大不敬也不行,奴婢肯定会让她们知道花儿为何这么红。”
金安宁莞尔。
另一头,褚卫来到待客厅,安静仪放下茶盏起身与他见礼。
“世子。”
褚卫抬手:“坐吧。”
他在上首坐下,下人送上茶盏放在他手边。
安静仪落座后,往门外看了眼:“表妹没有跟你一起吗?”
褚卫端起茶盏,杯盖拨开在上面漂浮的茶叶,轻啜了口,才不紧不慢开口:“她跟你不熟,来了还要寒暄,怕她会不自在爷就让她自己玩了。”
安静仪:……
好一个正大光明噎死人的理由。
她定了定神,浅笑道:“她在乡间长大,没有受过礼仪教养,性子天真憨厚了些,幸而世子包容她,这真是表妹的好福气。”
青光不由看向她,这话怎么听着好似在贬损世子妃?
褚卫乌眉微挑,从他这段时日接触小傻子所了解的情况看,她根本不像是安国公府所认为出身乡野,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信息差。
他不惯着她:“她若是像京城里的千金大小姐那样养大,就无趣了。”
这明目张胆的维护,让安静仪面色一僵,勉强笑着附和。
所以他如今对金安宁好,不过是图她一时新鲜?
这样一想安静仪心口稍顺,以后他就会知道,金安宁跟闺阁千金相比,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丑角,除了脸,简直一无是处。
她不再在金安宁话题上停留,她抬起茶盏,两根细指捏着茶盖,热香扑鼻,抿了口后,她轻笑道:
“这里的茶还是原来的味道,用的是去年梅花雪泡开,入喉微涩,回转甘甜,带着淡淡的梅香,是京城再好的茶叶都比不过的味道。”
她眉眼中带着回味,仿佛回到了去年,她在小梅林下和下人们一起收集梅间积雪。
褚卫,你看,这种风雅事,金安宁怎么懂得去做?恐怕连品茗都不懂。
上好的茶叶放在她面前,也是牛嚼牡丹的浪费。
只有我,才能陪你品茗看雪落。
褚卫放下茶盏,随口道:“去年的雪泡的是今年的茶,前年的雪泡的是去年的茶,年年雪不同,年年茶叶也不同,怎么可能还会是原来的味道?”
厅内有一瞬落针可闻。
安静仪从来都是大方得体,把优雅刻进骨子里,从未有一刻像今日般差点压不住想要抽搐的眉角。
偏生这褚卫不解风情就算了,还要接二连三落她的脸。
“哦,爷知道了,你喜欢这个茶叶又不好意思开口?爷还不至于连这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