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院。
镇南王夫妇坐在上首,三公子褚旭和四公子褚勉分别坐在左右。
此时两人正在唇枪舌战。
“四弟,你去年已经代替二哥了,今年该轮到我了。”
“三哥,早几年我还小的时候,都是你去的,这次就当补偿我了。”
褚旭气笑:“你怎么不怪娘没把你早生几年,不能这么算。”
褚勉不服气:“凭什么好事都被你占尽了,不然咱们比划比划,看谁的拳脚更厉害!”
这时镇南王被两人吵到脑壳疼,拍了拍桌子,两人才消停,只是都不服对方。
他皱眉道:“一个名额而已,又不是冬猎不让你们去,只是去得早和去得晚的区别。”
褚旭和褚勉心里嘀咕,这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谁能进先头部队,就代表着谁更有可能继承世子位。
这时候,他们显然当褚卫已经是死的了。
镇南王妃朝丈夫嗔笑道:“这说明旭儿和勉儿都有上进心,都像你。”
镇南王看闻言看向厅内的两个儿子,年盛气强,神采卓然,心里不由觉得欣慰,他不免想起那烂泥扶不上墙的褚卫,不悦地皱了皱眉。
“世子那边还没消息吗?没消息本王就换……”
他话还未落,外面传进声慢悠悠的嗓音。
“这才让人传话多久,父亲就迫不及待想把小爷给换掉,让你那几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儿子替上?”
话落,人也进了门。
褚旭眼神凶狠地瞪过去:“你说谁名不正言不顺!”
褚勉与兄长站一块:“我娘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
褚卫往椅子一坐,翘起二郎腿道:“爷没点名道姓,自己要对号落座,爷管不着。”
两人被他气得不行。
镇南王妃也褚卫这话堵得慌,但丈夫在,她从不自己出头,手指私下轻拽了拽镇南王的衣袖。
镇南王对上娇妻含水眼眸,心都揪揪疼了,他重拍桌面:“褚卫,你眼里还有没有本王这个父亲!成日里胡言乱语,也就王妃宽宏大量才不跟你一般计较。”
褚卫趁此起身朝镇南王妃方向敷衍行了个礼:“那就多谢王妃宰相肚子里能撑船。”
这话直接让镇南王妃被肚子里的船杆顶到肺。
她哪里是要他认错,她是要借机让镇南王好好教训他一顿。
不过转念一想,不能闹得太僵,否则等会他倔脾气上来,不让人代替他去秋平山,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笑道:“世子别跟你父亲一般见识,这几日你好好在院子里养身体,想吃什么都告诉我,我让厨房给你做。刚好我库房里有颗老参,让人给你炖鸡汤补补。”
镇南王甚是欣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恨铁不成钢地斥责褚卫:“你看看,哪有继母能做到王妃这地步,你就知足吧!”
褚卫黑眸划过抹嘲讽,他懒懒往那里一站:“爷好好的为何要养身子?来这里不是为了告诉你们一声,这次的秋平山,爷去定了。”
褚旭和褚勉当场傻眼。
敢情他们兄弟俩争论半天,都是白费工。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他已经换上了身劲装,更衬得人长身如玉,无人能与之争辉。
褚勉不死心道:“你去了能做什么?还不如在家里养着。”
褚卫冷冷瞥了他眼:“你能做什么,爷自然也能做什么,爷只是命不长,又不是身体不好。”
褚勉张了张嘴,又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褚旭哼道:“有你在,别人又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咱们王府了,我看你还是别去丢人现眼得为好。”
话音刚落,他就对上褚卫凌厉的目光,那双眼眸幽冷得仿佛要将他给冻死般,他心里没由来一颤。
只听褚卫不紧不慢道:“以前爷不想去,名头才能落在你们头上,但这不代表你们就能取代,只要爷在一日,你们永远都别想越过头去。”
褚旭兄弟俩又恼又恨,偏生他说的是事实,句句都让人无法反驳。
他们不由看向镇南王妃,镇南王妃也是气白了脸。
有些事大家默认了,就是那么一回事,但挑明了,那就难看了。
镇南王想替妻儿出头也师出无名,毕竟二儿子说的句句在理,顶多斥责他一句说话不要如此咄咄逼人。
褚卫想说自己不是咄咄逼人,是维护自己的权益,但在不疼爱你的人跟前,你说再多都是在狡辩。
他索性放弃了解释,不耐烦道:“陛下不是让咱们下午就出发吗?您再不快点,就该错过集合了。”
镇南王皱眉起身,临走前安抚妻子:“本王和世子先行一步,过几日,你带上府中家眷再过来。”
镇南王妃强颜欢笑地叮嘱他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