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凤儿在苦意作用下轻颤了颤小脑袋,荀扬顺势喂给她一颗蜜饯,点着她小鼻子道:“带枕头逃跑之人,我倒是未见过呢,竟又是梧桐。”
“你这不就见到了么?”凤儿对荀扬翻了个小白眼,又自己伸手在碟子里拿起一颗蜜饯放嘴里。
这话,一时竟令荀扬无言以对,不过倒是逗笑了他。他抱着凤儿起身,拿过凤儿的小行囊挎上肩头,临提步时还不忘将那一小碟蜜饯塞进了凤儿手里:“走,去找姐姐。”
在回廊间,经过对伙计的询问,荀扬才找到顾盼曼房间。荀扬将凤儿放在顾盼曼的房门口,只敲了两下门便转身离去了。
当顾盼曼打开门时,门口便只有凤儿,她肩上挎着小行囊,手持小碟子,并对顾盼曼眯眼一笑:“姐姐沐完浴好香啊,可要吃蜜饯?我困了,你陪我睡可好?”
顾盼曼刚刚虽还未睡着,但也歇下片刻了,此刻面对凤儿的奶声奶气,她向回廊两侧瞧了两眼,见荀扬的背影在回廊的一侧渐行渐远,她心中顿时了然,凤儿是被荀扬刻意送来的。这人令她有些无语,自己想要当慈父,当便好了,偏偏还要将她牵扯进来,搅扰她休息。
“为何不让你那慈父陪?进来吧,可沐浴了?睡觉不许再吃蜜饯。”顾盼曼拉凤儿进屋,反手关上了房门,夺过凤儿手里的碟子放在了花案上。她对荀扬的做法是满脸嫌弃,这个时辰竟然还给小孩蜜饯吃,也不怕吃坏孩子的牙。
凤儿任由顾盼曼牵着自己胖嘟嘟的小手,虽然这姐姐此刻说话冷冰冰的,但风儿并不在意,并仰起脑袋道:“是他送我来的,他说他陪我多有不便。还有,姐姐难道不知男女有别?我的婢女曾经告诉过我,只有成了亲的两人才能同榻共眠。姐姐放心,我虽从逃跑那日便未再沐浴,但我不臭的。”
“小孩子,有何便与不便的。看不出来啊,你这位慈父倒是很细心呢。在房内乖乖等着,我去交代伙计准备沐浴洗漱水。”顾盼曼就知道,与荀扬碰一起准没好事,这不,这还要替他照顾一个小丫头,而他倒乐得轻松,当真令人无语至极。
照这小丫头所说的算起来,小丫头至少有一个月未沐浴,顾盼曼觉得自己可得帮小丫头好好洗洗,否则她可真不敢带小丫头一起入睡,膈应。
一番忙活下来,便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将顾盼曼累得够呛,不过总算可以歇息了。对于她来说,这还是第一次照顾个孩子,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就接纳了这事。
而凤儿在沐浴时,意识就已经开始迷糊不清,最后还勉强漱了漱口,上榻后便抱着顾盼曼一只臂膀稳稳睡了过去。
这一夜两人睡得安稳,顾盼曼本以为凤儿夜里会吵闹个几次,或是踢被衾,结果出乎她意料的却是,这丫头异常乖巧,抱着她臂膀整整睡了一夜。而她早晨起身抽臂膀时倒是扰醒了凤儿,于是又顺便帮凤儿穿戴了一番,为凤儿扎了一个不错的发。
由于今日顾盼曼还要赶路,为凤儿梳洗好之后,她便让凤儿找荀扬去了,不准备再多管凤儿的事。既然荀扬心疼这丫头,要将这丫头带在身边,那便让荀扬去管好了。不过她倒是想想就觉得有趣,要一个从未接触过孩子的男子突然照顾一个小姑娘,可有戏看了,还相当有趣呢。
待荀扬抱着凤儿来到客栈大堂时,顾盼曼已经退房离去了。在膳桌前坐下,荀扬随意要了几样食物,准备用过早膳后便启程。
虽考虑到凤儿手上有伤,原本想在此逗留一日,但荀扬问过凤儿,凤儿的意思是不想耽误了他行程,于是他还是决定今日继续赶路,只不过会将骑马的速度放缓一些。
而且从一开荀扬便没打算跟随顾盼曼的脚步,两人寻古珉罗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都是为了与自己的人马汇合。
荀扬此时便改变了决定,打算先去约定的地点聚集自己的人马,寻古珉罗的事之后再说。也许到时他都没有与古珉罗碰面的必要,有些事借他人之手来做也是一样的,他只需完成孔伯炤交代的任务就好。
两人要的早膳还未端来,昨夜为他们请医官的那伙计倒是主动端来了药。将那小碗药放在荀扬面前,伙计对凤儿柔和一笑:“小姑娘,手可还疼?来,趁热,将药喝了。”
不待凤儿回答,伙计转而看向荀扬,又将漆盘内的一只水囊递给了荀扬:“对了,客官,我知你们今日要走,于是将剩下的几服药全熬了,皆在这水囊中,届时只需按时喂给小姑娘便是了。”
伙计虽说知晓这两人并非父女,但仅凭面前男子抱着小姑娘不离手,他便能看出男子对这小姑娘的宠溺,想来两人的确是旧识。这男子也许是孩子父亲的好友也说不一定,总之他异常放心,完全没有将孩子送官府的必要。
“难得你将事情做得如此周到,有劳了。”荀扬接过水囊,从袖中掏出一锭碎银放入了那伙计的漆盘内,算是对伙计的感激。
瞧着给自己的那锭银子,那伙计竟一时神情讪讪的,抬手摸了摸后脑勺,不过最终还是收下了这打赏,并直言道:“多谢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