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侍从闻到这臭味都忍不住掩了一下鼻,对于陆辞的做法有些无语,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平日里只会叫他人吃亏的老头,没想到也有栽倒的一天。
陆辞看了一会儿螺蛳羹,又饶有兴趣的盯了黄芋老人两人,挑眉道:“怎么样?这药引子不错吧?大补,专治你的面黄肌瘦症。”
黄芋老人双手撑着桌沿,伸长了脖子,巴巴瞧着陆辞:“能不吃吗?”
“可以。”陆辞非常干脆地点了下头,然而就在黄芋老人心头一喜之时,便见他从怀里掏出了瓷瓶,倒出了一粒芳欲晚。
对着那碗螺蛳羹,陆辞用内力将药粒捏了个粉碎,然后悉数丢了进去,末了还不忘拿起筷子在羹里搅拌了一番。他如同欣赏一件杰作一般,盯着螺蛳羹看了又看,最终将大碗推到了黄芋老人面前:“我看着都流口水,你有口福了。反正吃不吃在你,解药我是给你了。”
别说是黄芋老人看到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就连那侍从都是一副呆愣样,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莫明瞧了黄芋老人一眼,忍俊不禁,觉得老头栽在陆辞手里,真算老头倒霉的,真应该同情一下,不过他怎么感觉自己还是想笑呢。
都流口水了,那你怎么不吃啊?黄芋老人看着眼前的大碗,气得牙根痛,忍不住磨牙,他终究还是猜错了,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会玩出这样一出,够狠。
但是他如今对陆辞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以瞪陆辞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情绪。刚开始还有拒绝不吃的机会,而如今怕是没了。
客栈内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算少,有的人则刚好瞧见了陆辞向碗里投药粒这一幕,免不了要说上几句,为老人打抱不平。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明目张胆地向食物中投毒,并且逼迫一个老者食用,这还了得,未免也太过嚣张,这是必须要制止的事情。
“兄台们怕是误会了,这是补药,专补面黄肌瘦。不信,你问问他自己。”陆辞故作一副无辜样,解释了一番后还指向了黄芋老人,要拉上黄芋老人给他做伪证。
小子,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吗?害了人,还要拿受害者做伪证,老朽年轻时都没有那么无耻。但没办法,黄芋老人还在陆辞的淫威下做出了让步,勉强眯了下眼,笑得生硬,对着为他打抱不平的人摆手道:“是各位误会了,这是我孙子为我求的补药。”
黄芋老人话音刚落,陆辞便在桌子底下蹄了他一脚。这一脚挨得不冤,谁让他说陆辞是他孙子呢?陆辞自然要报复。
见几人将信将疑地离开了他们的桌旁,黄芋老人又对着面前的螺蛳羹忧郁起来,摆在他眼前的东西可是相当于他两个月的生命,如今看来是不吃不行了。
虽说陆辞身上还有五粒芳欲晚,但现在肯定不会再给他了。况且,就算陆辞愿意给,那他也得为以后考虑,如若今日浪费了一粒,那么他就只能快乐的蹦跶十个月了,之后如若再来暗艳阁取,那也得看这小子有没有时间了。
“你且慢用,吃完自己结账。”陆辞瞧了那老苦瓜脸一眼,随后闲适的站起了身,刚迈出两步,似乎想到了什么,脚步一停,冲旁边的伙计招手道,“再给他来一大勺酸笋。”
见陆辞脚步顿住,那起身后的侍从也停在了桌旁。当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忍不住握着个空拳掩了下嘴,笑意呼之欲出,带着同情的目光将黄芋老人瞟了一眼。
这还嫌不够臭,不够酸是吧?老牙可没剩几颗了。黄芋老人气得老嘴直哆嗦,不停地翻白眼,恨不得将这个可恨的小子狂揍一顿。
更令人无言的是,竟然还要他自己结账,这不就相当于在自己花钱在给自己买不痛快,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啊?还有一点人性吗?
像螺蛳羹与酸笋这种食物,有的人喜欢,可有的人就未必了,而且喜欢的人在少数,毕竟这个口味也太重了,而有些人不喜欢也是为了维持形象。而像黄芋老人这样的人,自然不是为了维持形象,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陆辞并未急着再次迈步,而是等着伙计送臭烘烘的酸笋来。其实陆辞本不想这样戏弄黄芋老人的,可是谁让这老头上次要在徽州城中公然行凶的,当时差点就连累了紫笛。
况且,紫笛也说了,她不喜欢这老头。所以,陆辞如今这样戏弄老头,完全是为了报复上次的事。当然,最后要求加的那勺酸笋,完全是为了报复这老头趁机占他便宜,竟敢叫他孙子,真是岂有此理。
看着伙计将一大勺酸笋加进碗里,陆辞又指着碗对伙计吩咐道:“这老爷子手脚不太利落,你顺便帮他搅拌均匀。”
“好嘞,客官,这没问题。”伙计说着便拿起了桌上的白瓷勺放进了螺蛳羹中,在黄芋老人那灼灼的目光下顺着一个方向细细搅拌,只是他将自己的脸避得老远,这味儿,他都有些受不了。
瞧着那碗螺蛳羹搅拌得也差不多了,陆辞看了眼正用手捏着鼻子的老头,戏谑一笑,挥了挥手:“你慢慢享用吧。”
陆辞与侍从出客栈后,在街上溜达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