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雪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怒火,不为别的,就为那句情投意合,那无赖简直是不要脸到了极致,竟敢在外面如此诋毁她!她气愤不已,咬了咬银牙:“岂有此理!简直是胡说八道!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古公子,对不住,害你白跑了多次,这次我饶不了他!纠缠我也就是了,竟还给你造成了这样多困扰。”江听雪语气中带着愧疚,将斟好的清茶递了过去。
古珉罗端起茶盏轻嗅了嗅上面的袅袅雾气,随后轻抿了一口,略略摇头:“江姑娘无需自责,此事与你无关。想来,这些日子,他没少来纠缠姑娘,对你造成的困扰也不少吧。”
“喏,外面这不又来了吗?三天两头如此,不然便是直接登门。令人生烦,不过也差不多习惯了。”江听雪叹息一声,努努嘴指向外面,伙计高声阻拦的动静已从外面的过道传进了两人耳中。
古珉罗看着杯盏里的碧绿清茶,无奈摇摇头,随后望向对面那双灵动的眼,眸中闪着柔和的光,缓缓开口道:“我此次前来,便是来履行我与姑娘之间的约定的。那恶霸短时间内恐怕不会轻易罢手,他会使出何等的手段都未可知,还是出去避一避为好。”
长捷轻轻扇动了一下,江听雪挑眉而问:“古公子身上的要事可都办妥了?”
“都已办妥。”古珉罗颔首,闲雅地轻摇着身前的折扇。
江听雪无视外面传来的动静,神情认真起来,说道:“此事,我还需与父亲说说,须得征求他的同意,不能就这般一走了之。”
“这是自然,理应如此。”古珉罗勾唇一笑。
江听雪瞧着这抹温润的笑,脑中灵光一动,开口道:“上次公子前来钱塘,却因有事在身未能见家父一面,父亲还一直念叨着,说对公子招待不周。不如公子这次与我一同回府吧,小住几日。”
“也好,是应该去见见令尊了。不能就这般不明不白地将姑娘给带走了,如此着实太过失礼。”古珉罗一口便应下了,倒不拘泥。既然是他心爱之人的父亲,那么便有必要登门拜访一下这位长辈,不失了礼数才是。
外面吵闹的声音似乎更近了一些,江听雪眉头深深一蹙,拎着一壶茶起身,走过去直接打开房门将半热的茶水扔进了正与伙计拉扯的人怀里,语气干脆:“请你喝茶,喝了赶紧走。”
茶水顺着衣襟悉数倾流而下,延陵枧的华服瞬间湿了一片。这一幕,不仅是延陵枧,就连伙计都愣住了神,吵闹声顿时戛然而止。
“哟,公子,怎么这样不小心,我好心请你喝茶,为何不拿稳,你看,这该如何是好?”江听雪双手环胸,挑眸瞧了一眼还倒在延陵枧手臂内侧的瓷壶以及那沾有茶叶的湿润衣襟,嘴角绽放出了一抹讥讽的笑。
延陵枧动了动凝固的眼,算是反应了过来,立即展开那只臂膀,抖动起身子,瓷壶跌落在地,应声而碎,瓷片连同他身上抖落下的茶叶撒落了满地,衣裾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在地上烙印,此刻的他别提多狼狈。
伙计忍不住掩嘴偷笑,见眼前这无赖将身上的水迹抖落得差不多了,这才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地向前劝道:“公子,看,这衣服已湿,该如何是好?不如先回城守府换身衣服才是。”
“听雪,我可是你将来的夫君,你怎能如此对我?”延陵枧平静了许多,自动无视伙计的话,望向这个一脸得意的女子,眼里有些难以置信,话里夹杂着一丝怒气。
想他在君都时,身边女子无数,有谁敢如此冒犯于他?不过,他倒是越发觉得身前这个女子有些性子,激起了他更大的征服欲。
听到延陵枧这样的质问声,江听雪逐渐收起了嘴角那戏谑的笑,气不打一处来,灵动的眸中燃起一丝怒火:“简直是一派胡言!我管你与城守是何等关系!就凭你也想娶我做妾?做梦!”
“话不要说得太满,听雪,待我带你回了君都,你便知我对你的心意不会有假。像你这种身份的女子,本是没资格成为我妾室的,但为了你,我愿意给你一个名分。”延陵枧收起心中那一点怒火,神情认真,话语诚恳平和,没有半点轻慢之意。
延陵枧的本意虽并不是为了贬低江听雪,在他看来,他说得是事实,觉得很自然平常,没有什么不妥。要知道,在中原国,商贾乃是社会最底层的一类人群,他们自是无法与皇室有牵扯,这样的女子只够做一个侍候他的婢女。
然而,这话听到江听雪耳里便全变了味,只觉得此人好生狂傲,竟如此羞辱于她。她身份怎么了?
他们江家在钱塘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拿整个南涴国来说,他们也是商贾大户,与元家不相上下,很多人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将来江家这份家业都将交到她的手里。放眼钱塘,谁敢口出狂言娶她做妾?
江听雪紧握的拳头嚓嚓作响,气得直磨牙,一句话都说不出。如若不是顾及自己好歹也是一个有教养的富家贵女,也许她已经动手教训这无耻之徒了。
延陵枧的视线掠过江听雪的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