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点教训?孟庄主这给的教训是否有些过了?如此狠绝的招式,别说是凌姑娘才初学武功,怕就算是我中了这一掌也会伤得不轻吧?”桃枝此时也走了过来,眸中寒光从孟兮萝脸上扫过,话语无波,却透着淡淡的冷傲。刚刚发生的一切,她看的是一清二楚,凌潺一再退让,而这个孟兮萝却是步步紧逼,更过分的是最后竟还使出了如此阴狠的杀招。其实就算远曲道长与陆景行不出手,她也会出手的,凌潺也算是她的朋友,朋友有难,她自是不会袖手旁观。
孟兮萝那愤恨的目光始终不离凌潺那张被面巾遮掩的脸,蔑视地冷哼一声,说得及其傲慢:“区区一道姑,也敢来江湖上插一脚?还是先学好武功再说吧!武艺不精,这也能怨我?”
“孟庄主岂能如此巧言令色?不过三言两语,倒是将自己的过错推得干干净净!”陆景行将凌潺护在身侧,从容地上前两步,声音清冷,口气中夹杂着一丝怒气。
筋脉处的剧痛再次猛得传入孟兮萝的神经,她闭眼深皱了一下眉头,良久才勉强压制住了痛意,缓过神后嘴角扬起一个傲慢的冷笑,在那被血液染得殷红的纱巾下若隐若现,语气带着寒意:“我的过错?我又有何错?这道姑对我不敬在前,受点教训乃理所当然之事!不过我看,这道姑倒是凡心未死!既然陆府主甘愿做道姑的护花使者,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与这种女人纠缠在一起,辱没了你的声誉,不值啊!”
“身为一庄之主,孟庄主岂能如此满口胡言,对贫道门人不敬!不管孰是孰非,贫道都绝不允许你伤她半分!”远曲道长面色严肃,先陆景行开了口,目光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通过这几日众人所瞧见了,他们早就看出了远曲道长虽然年长,但是对他身旁的蒙面女子存在着敬意,从这几日他始终半步不离的跟随在那女子左右上看就已经说明了问题。因此他们大都心中已有些了然,这女子在凌居观的地位不低,可是能让一观之主如此敬重之人,又会是何等的身份,这实在让他们难以猜测。
在这件事情上,其他几个大门派不会插手。玉柳山庄的庄主柳旪洛向来奉行的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到扫干净自己门前的雪便好,虽有些软弱,但能够认清事实,也不失为一种在纷争中生存的一大明智之举。而对于白暮山庄的人来说,白郁霆对这个孟兮萝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招惹上这种女人,因此就更不会让自己庄上的人去插手。至于暗艳阁,在南启炔眼里,这些都是小辈之间的事,他去插手总归不妥,况且他对远曲道长一直是心生敬重的,有远曲道长在,他就更不必去了。
而那些小门派,见了这架势,唯恐殃及自身,只是缩着脑袋看热闹。
在听完孟兮萝那些不当的言语后,桃枝心头生出了些许讶异,有点难以置信,这样无耻的言论是一个庄主该说出口的吗?实在有辱江湖人的脸面。
桃枝眸光深邃了几分,面容平静,望着前方正一手捂着胸口的孟兮萝开口道:“孟庄主还是先注意自己的言论是否得当为妥!至于这件事孰是孰非,又因何而起,我们众人自是会弄清楚来龙去脉,公证解决此事,绝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了好人,以免伤了日后的和气。”
以桃枝对凌潺的了解,心性如此淡然沉稳的一个人又怎么会主动去招惹是非呢。而相反,这个孟兮萝就不同了,她的行事作风在江湖早已传开,是个什么心性,很多人都心知肚明。
“是啊,还是先将事情讲清楚,弄明白其中的误会,也好还孟姑娘一个公道,这伤也不能白受啊。”郑绝飞扭头将周围扫视了一圈,拔高了说话的音量。
话传得很远,在场的人基本都能听到,有部分人在底下认同地纷纷点头,相互议论着,夕阳已逝的空地上逐渐多了嘈杂声。
“小潺,此事到底因何而起?”自动忽略掉郑绝飞,桃枝的话倒是提醒了陆景行,刚刚他将心思全放在凌潺的安危上了,倒是忽视了引起这场矛盾的原因。
陆景行并不知凌潺与这个孟兮萝之间发生了何事。他坐在高高的树冠中,起初只是听见地面有打斗的声音,却并未在意。后来直到听到凌潺的那句“适可而止”,才心头一紧,穿过枝叶看去时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孟兮萝的玉掌已蓄势待发。见状,他赶紧穿过树冠飞了过去,替凌潺挡下了内力的冲击。之后几人便陷入了这样的局面,而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事。
凌潺淡淡地将眼帘一抬,将对面受伤的人轻飘飘地扫了一眼,随即利落地收回目光,平淡的语气中透着丝丝轻傲:“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就是我这面巾让孟庄主眼里生出了沙子,她这是在治眼呢,可惜她寻来的泉水不佳,这沙子自是无法洗净的。”
在场都是明白人,凌潺如此一说,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是一目了然了。听到这话,观热闹众人中,有些人脸上瞬间便露出了淡淡的失望,也有的略显惊讶。还以为是什么事值得大动干戈,却不曾想只是为了区区一块面巾。当然,也有的人并不以为意,因为他们心中早已大致猜到了。
赶来陆景行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