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将手里的半块面饼随意交给了身后的手下,与凌潺互看一眼,凌潺会意,两人纷纷起身,向聚在一起的几人走了过去,远曲道长紧随凌潺几步之后。陆景行虽清冷,但江湖人应有的礼仪不能忘,况且他对各个门派的掌事人也算是一视同仁,并无对某个人有所偏见。
远曲道长自从与凌潺相遇,在将两件重要东西交给凌潺后,这两日来便一直跟随在凌潺左右,倒像是成了与陆府同来的人,而非玉柳山庄。
这些江湖纷争,远曲道长本是可以置身事外的,但为了凌潺的安危,他不得不随同这些人一起前去飞彻崖,以便随时保护凌潺的安全。顺便助陆府一臂之力,如此也好让他的这个公主殿下早点脱离如今的险境,早些回到陆府这个安全之地,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地去云游四方。
有远曲道长跟随在左右,在众多门派面前,一个气度不凡的白发老道却总是跟在一个毫无名气的姑娘身后转悠,这任谁看了都觉得怪异,凌潺这两日反倒有些不习惯。再加上凌潺以罗巾掩面,自然而然地成了几个门派的人有意无意关注的对象,无意之间便成了众人中最显眼的那个。就连白郁霜都不禁好奇起凌潺的身份来,昨日夜幕来临之前还主动与凌潺闲谈了几句,试图探出一些底细来,结果换来的只是心头那淡淡的失落感。
凌潺也深感无奈,劝说远曲道长多次,而道长却只是口头应下,然实际行动却依旧遵从着他自己的意愿,同陆景行他们一行人同行同往,往凌潺侧后方几步之外一站,在他们一行人之中比陆景行这个府主还显眼。在外人看来,倒是更像是凌潺的随从,有这样的随从可是了不得,这道人的实力一看便知不容小觑。
至于那块面巾的事,凌潺心中隐隐有些后悔。早知蒙了面巾依旧被人给轻而易举给认了出来,那她当初还不如不做这多此一举之事,如今也不至于在众人面前这般吸人眼球,倒显得她有意要故弄玄虚。可是这戴都戴了,更不好中途再将它取下来。没办法,别人那探究式的目光,她也只能暂时先受着。索性时间不长,待救出陆伯,灭了孔伯炤的势头,他们便可回府,过自己的生活,这些目光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果不其然,陆景行几人向南启炔简单问候了几句后,南启炔便用探寻的目光在凌潺身上稍稍打量了几眼,之后掠过凌潺,直接将视线凝聚在了这个手持拂尘,慈眉善目的白发老道身上。风骨如此不凡,阅人无数的南启炔那双透着沉稳的眸子深邃了几分,这绝非等闲之辈,不禁近前两步,诚恳地拱手道:“在下南启炔,不知道长该如何称呼。”
“贫道名号远曲,幸会幸会。”远曲道长一挥拂尘,点头而应,脸上是和善的浅笑。
南启炔将眼睑一抬,里面闪过一丝诧异的光,面色亦是一变,开口道:“原来是远曲道长,久仰大名,今日一见,甚感荣幸。不知道长来此所谓何事啊?难道说飞彻崖连凌居观也不放在眼里?”
作为暗艳阁一阁之主,凌居观的观主,南启炔岂能不知,只是未曾见过而已。毕竟凌居观并非江湖势力,但底蕴却是深不可测,弟子门人终年身居观中,甚少在江湖上露面。不过江湖人也仅仅是只知凌居观中这个远曲道长的大名而已,真正的隐士是不需要留名的,比如延陵楚便是如此。
入道十五载,江湖人对延陵楚的认知依旧停留在中原国大皇子这个虚名上,当然便不会有人将远曲道长口中的师叔与他联系在一起。他们所知道的不过是中原国的大皇子自小沉迷道法,从不过问朝政,倒是去凌居观做了个小道士,碌碌无为而已。
“这倒不是。贫道只是出来云游,以求增长见解修为。不曾想,途遇柳庄主与陆府主,听闻有贼人近日在江湖四处作恶,故随柳庄主他们一同而至。惩恶扬善乃是正义之事,贫道理应进一份力。”南启炔问得关切,而远曲道长回答的语气诚恳自然,并伸手指了指柳旪洛与陆景行两人,说话间,长须便是一番轻颤。昨日绝尘宫宫主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他亦是如此回答,而柳旪洛只是点头附和,很自然地替他隐瞒了一些事。谁还没有个秘密,能替人保密也算是一种修养。
在怪异的氛围下,白暮山庄的人与绝尘宫相安无事地相处了一日多,最终还是绷不住了。几个手下的人再次发生口角之争,旧事重提,便在空地上动起手来。
午后的骄阳似火,十几人打得不可开交,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内力激荡,汗液飞洒,卷起地上石子无数,使观战的一群人看得是眼花缭乱。然而两门派的掌事人对此毫不阻止,只是默默的看着,让这些人放手去打。其他门派的人见他们自己的主子都不去管,那就更没有必要插手去阻止,纷纷事不关己,坐山观虎斗,不一会儿便自空地边缘而起围作了一个大圈。
“哥,你瞧,要是真正凭武力,绝尘宫的人也不过如此呢。”白郁霜闲适的抱着臂膀立于白郁霆身侧,目视着几人打斗的地方,嘴角始终噙着一抹轻视的笑。
白郁霆闻言将目光投向了站于空地对面的绝尘宫宫主郑绝飞身上,眼里闪过一丝狠戾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