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先替我保管一下。”情急之下,江听雪连同手里的钱袋子一起丢给了妇人,留下一句话后匆匆没入了人潮中。挡在木交周遭的路人虽多,然而江听雪那双水灵灵的眸子未曾从他身上移开半分,疾步仿若生风。
江听雪急切地绕过身前那一个个行人,眼看离目标的距离只剩下了咫尺之遥,木交似乎已有所察觉,不曾回头,却加快了步伐,左拐右绕,专挑人缝中钻。他这是故意要给仇家制造障碍,然而他的这个仇家并不吃这套。江听雪身子轻盈灵活,避过那些人是轻而易举的事,依旧对他紧追不舍。
随着距离的拉进,江听雪那想要捉住木交的心越发迫切,她三步并作两步,向前一跃,不顾众目睽睽之下,一只手紧紧束缚住了木交的半边肩头。
木交已有所准备,在肩头感受到压力的瞬间将身子猛旋半周,反身一掌。这一掌威力虽小,却足矣挣脱江听雪那只手的控制。
天光阴沉,人群退作了一个闹哄哄的圈,将打斗的两人围在了中央,观起热闹来。
木交并不是江听雪的对手,不过才交手数招,便落了下风,节节败退。她身子再一次腾空而起,裙摆如顷刻盛开在空中的花般向前飘去,一个飞腿踢向木交。木交胸膛一阵闷痛,脚下不稳,跌倒在地,嘴角鲜血济济。
见木交狼狈的在地上挣扎不起,江听雪只觉胜券在握,不禁心头一松,跺着轻松的步子向前两步,拍了两下手,神情略带得意的笑道:“哼!上次的账还未找你清算呢!还敢出现在本姑娘面前,我妹妹的割腕之仇未报,这次你休想再逃,不将你大卸八块,实难消我心头之恨!”
一抹未被江听雪察觉的邪魅阴笑在木交唇边勾起,那只掩在袖中的手探进了衣袋中。就在这时,木交的身子腾得一下弹跳站起,一把蛊粉被他奋力抛出,随着风向朝江听雪扑去。
江听雪神情一慌,连退数步,眼看蛊粉即将袭来,一只阔袖在刹那间挡在了她眼前,腰间被一只手稳稳扶住,身形渐稳。
阔袖卷着内力轻弹而出,墨灰的蛊粉还未沾袖便被悉数送回。一切皆发生在转瞬之间,木交来不及反应,蛊毒已由口鼻进入了他的体内,呛得他连咳数声,趁毒素尚未发作,掉头便落慌而逃。
待阔袖垂下,还了江听雪一片清明时,那抹仓皇的身影已挤进人群,冲出了严密的人圈。他愤懑的一跺脚,秀眉紧拧,作势就要追出去:“想跑,没门!给本姑娘站住!”
“此人阴险狡诈,江姑娘切不可再贸然出手。如今他中了自己的蛊毒,自食恶果,也算得到了应有的教训。”手持折扇的臂膀挡在了江听雪面前,拦住了她。
江听雪这才注意到刚刚出手相救之人,侧头望去,眉心瞬间舒展,一丝惊喜的笑意从嘴角漾开:“古公子,怎么是你,你何时来的钱塘?”
“今日刚到。江姑娘与那人出手因何事而起?”看热闹的人相继散去,古珉罗将折扇略略向木交远去的方向指了指,问得随意。
听古珉罗这样一提,江听雪再次气上心头,眉头一蹙,咬牙道:“我与他有仇!几个月前,我与妹妹在酒楼听书,不幸着了他的道,被他抓去做什么育蛊人,我妹妹因此险些丢了性命。找了他几个月没一点踪迹,今日竟在眼皮底下撞见了,这仇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人已逃远,来日方长,我看今日还是算了吧,以后想要抓他,机会有的是。”古珉罗轻摇折扇转身,与江听雪并排而行,周围行人穿梭来往,各色人声弥漫,相当热闹。
听了古珉罗宽慰的话语,江听雪耸耸肩,无奈地叹息道:“唉,也只能如此了。都怪我太过大意轻敌,这可让我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骄兵必败了’。真不该如此得意忘形,险些又中了他的诡计,还要多谢古公子出手。”
“举手之劳而已,江姑娘不必客气。”古珉罗侧首望一眼江听雪那因刚刚打斗而被憋红的面庞,眸中隐现着一层异样的薄幕柔光。
江听雪脑中一瞬的记忆闪过,她清眸一睁,想起自己的钱袋子还在那个卖香囊的妇人手里搁着呢。虽然钱不多,但那个锦袋却是凌潺亲手为她缝制的,可不能丢了。
那日无意间瞥见陆景行腰间佩戴的香囊,觉得新奇便取下瞧了两眼,一问方知是出自凌潺之手。本想打趣凌潺一番,末了玩笑说她也想要一个。原本就未当回事,结果哪知凌潺还真的为她亲手缝制了一个,只不过不是香囊,而是锦袋。
凌潺当初考虑到如果都做成香囊那就没意义了,不过这也正符了江听雪的心意,喜欢得紧。
江听雪想到这,转身遥指人头攒动外的货摊对古珉罗说道:“我有东西落在那里了。”
“无碍,我陪江姑娘去取就是。”古珉罗那混杂在嘈杂声中的话语有些迷糊,传进江听雪耳里时已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的点头使江听雪明白了他的意思。
货摊前正围着几个挑选香囊的男女,江听雪不愿与他们挤,待人陆续离开后才走近,伸出自己的手去:“大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