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生活,照顾你直到出院,这是我所能接受的唯一报恩方式。至于以身相许之类的提议,我恐怕难以接受。”
商姝的目光在穆安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瞬间锐利起来。
她果断地站起身,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坚决,“既然江先生的家人已到,我便不再打扰。我会在稍后的时间再来照顾江先生。”
话语落下,商姝没有给江厌离任何回应的机会,她径直绕过穆安安,步履坚定地向外走去,没有回头,仿佛背后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穆安安没想到江厌离会把商姝叫来医院照顾他,她瞬间紧握轮椅扶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医院又不是没人,厌哥怎么让她来照顾你?”
江厌离转头看向穆安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的光芒,却又在瞬间掩饰得无影无踪。
他目光幽深地看着她,“不是让你看着萌萌吗?怎么跑到我这来了?”
穆安安微微垂眸,避开了江厌离探究的目光,她的声音轻柔如风,“我还是放心不下你,所以来看看。”
江厌离的眼中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沉,如繁星闪烁在静谧的夜空,他轻声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现在,萌萌更需要你的陪伴与关怀。回去吧。”
穆安安敏锐地察觉到了江厌离话语中的逐客之意,但她并未过多纠结。
她误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导致商姝的离去,从而让江厌离心生不满。
穆安安轻轻垂下眼帘,掩饰住内心的波动,低声回应,“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
江厌离微微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穆安安的离去,似乎带走了房间里的一部分压抑气氛。
她确实如她所言,只是来探望,然后便离去了。
随着她的离开,江厌离明显感到一种解脱。
然而,这种解脱并未持续太久。
他的眉头很快又紧锁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双腿依然毫无知觉。
已经过去了两天,即使手术时使用的麻药效果再强,此时也应该已经消退。
这种持续的麻木感让江厌离不禁开始担忧。
一个不愿面对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悄然浮现。
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试图驱散那种不安的预感。
然而,他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逃避的。
江厌离果断地按下了护士铃,清脆的响声在空荡的病房中回荡。
几乎是铃声刚落,一位身着洁白护士服的护士就匆匆赶了过来,她的脸上写满了关切,“江先生,您有什么不适吗?需要我们为您做些什么?”
江厌离没有绕弯子,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为什么我的双腿还是没有任何感觉?”
护士听闻此言,眉头微皱,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您确定真的没有任何感觉吗?即使是轻微的触碰也没有?”
江厌离为了确认自己的状况,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腿上拍了一下。
若是平时,这样的力度足以让他疼得龇牙咧嘴,更别说江厌离腿上还受着伤,但此刻,他却仿佛是在拍击一块木头,脸上毫无波澜,仿佛拍的并不是自己的腿。
护士轻巧地掀开了被子,亲自为江厌离检查了一番,确认他已完全失去知觉。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我去请医生过来,您先稍安勿躁。”
随着护士的指引,江厌离的主治医师走进了病房。
他步伐轻盈地走到床边,开始仔细地为江厌离进行按摩治疗。
他的眉头紧皱,看着江厌离毫无表情的脸庞,表情凝重地说,“从症状来看,你应该是伤到了神经。”
穆安安就是脊髓神经受损导致的下半身瘫痪。
医生的每一个字都犹如重锤,深深砸在江厌离的心上。
他微微垂下眼帘,掩盖住了眼中的波动,语气里透出一种难以察觉的漠然,“像我这种情况,治愈的机会有多大?”
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江厌离的深深同情。
他坦诚地说,“几率比较渺茫,神经一旦受损,恢复得会很慢,较难治愈。”
江厌离听到这个答复,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仿佛在讨论一个微不足道的话题。
“几率渺茫……”
他自言自语,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看来,这轮椅,我是非坐不可了。”
江厌离话音刚落,病房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一个苹果滚了进来。
江厌离和医生护士都转头看向门口。
门口,商姝定定地站在那,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
脚下,水果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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