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安微微挑起眉梢,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戏谑,轻声说道,“你现在的这副模样,简直和奶奶如出一辙,不愧是奶奶一手带大的,连催婚的口吻都如此相似。”
商姝丝毫不为所动,依旧耐心地劝说着,“奶奶一直盼望着能看到你成家立业,你是知道的。作为陆家的独苗,你应该理智对待这件事。”
陆淮安感到一阵头疼,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说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会找的,你就别在这儿唠叨了。”
商姝见他不耐烦,便换了个方式劝道,“其实,之前你相亲的那位郝小姐真的挺不错的。你可以考虑给她个机会。”
陆淮安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提议并不感冒,但也没有直接拒绝,只是含糊地应了声,“再说吧。”
商姝心中尚存几分未尽的话语,然而陆淮安似乎已对她心生畏惧。
他未等她启唇,便急匆匆地将目光投向了旁边坐在儿童椅上的顾铭扬,“扬扬,告诉舅舅,你想吃什么,舅舅给你点。”
商姝见状,深知他的用意,便不再坚持。
她清楚,此刻的坚持只会让气氛更加尴尬。
于是,她选择了沉默,让这段对话在陆淮安对顾铭扬的温柔询问中,悄然落幕。
*
自从与陆淮安的关系破裂,宋昭月的生活便如同从云端跌落,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
陆淮安对她的算计怀恨在心,不仅亲手将她的事业封杀,更让她在圈内失去了立足之地。
从此,她成了利益游戏中的一枚棋子,任人摆布。
她的父亲宋怀章更是将她当成了交易的筹码,不断地将她送来送去。
名义上,她是宋氏集团公关部的总监,但实际上,她就是一个供男人玩乐的妓。
江厌离在婚礼上的鸽行,让宋昭月疯狂地大笑,心中满是得意和满足。
看到商姝受伤至深,不惜远赴国外寻求疗愈,宋昭月内心的天平终于平衡了一些。
然而,此刻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再次心生不满。
商姝母子与陆淮安之间的和谐氛围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眸。
宋昭月的不满情绪如潮水般涌起,她感到自己再次失去了平衡。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今日被诊断出患有宫颈癌。
还是晚期,没得治,就一年可活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瞬间将她的世界炸得支离破碎。
恐惧与绝望交织成一张密不透光的网,将她紧紧束缚,让她无法呼吸。
她不甘,不平。
她深信,若没有商姝的存在,她定能牢牢掌握住陆淮安的心。
在商姝尚未涉足他们二人世界之前,她与陆淮安之间的关系早已暗流涌动,暧昧丛生。
在商姝没出现之前,她是陆淮安身边唯一的异性。
然而,商姝的突然闯入,打破了她原有的特殊地位,使她不再享有那份专属的例外。
她心中的恨意与憎恶如潮水般翻涌。
若非商姝,她又怎会陷入这看似璀璨夺目,实则连风尘女子都不如的悲惨境地?
她不甘,为何商姝能在历经两位男人的连续伤害后,仍能保持家庭的和谐美满?
她凭什么能拥有这样的幸福?
宋昭月的眼神如冰,射向远处正在与陆淮安谈笑风生的商姝,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汹涌,几乎要冲破胸膛。
她渴望商姝的消失,这份渴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她无法忍受商姝的幸福,无法忍受她的一丝一毫的快乐。
宋昭月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筷子,眼神如蛇,冷冷地盯着商姝,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
商姝尚未察觉,毒蛇的目光已悄然锁定她。
她放下筷子,轻轻对正在照顾顾铭扬用餐的陆淮安说,“让他自己吃吧,你也吃你自己的。”
顾铭扬其实早已懂得如何独立用餐,但近日,他被姥爷和姥姥的宠爱滋养得有些娇惯,变得有些惰性,不再愿意亲自动手。
商姝对此感到有些无奈,每次批评他,他都会跑到顾夫人和顾先生那里去告状,让她颇感头疼。
而现在,陆淮安也加入了这个宠溺的队伍,这更让商姝对这群溺爱孩子的大人们感到无语。
“没事,我先喂他吃完,再吃我自己的。”
陆淮安轻声说道,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顾铭扬的宠溺。
这种宠溺让商姝感到有些无语,“……”
“这么喜欢小孩,你自己生个呗。”
商姝有点不高兴了,她辛辛苦苦把规矩立起来,这一个个的给她惯得没形。
她头都要大起来了。
陆淮安并不喜欢小孩子,他只是单纯喜欢长得像商姝的顾铭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