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下,他显得瘦小干枯。
他摇头,手指动一动,是要说点什么的预兆。
喻遐坐得近一些:“怎么了?”
等待持续到后背都因为室内温度升高而出汗了,喻庆涛思量再三,最终也没把那句“你别让自己后悔”说出来。
他知道自己没用,行动不便,消息闭塞,给不了喻遐哪怕一点点实质支持。就算喻遐与姜换真是他想象的那种关系,他又凭什么强硬地命令喻遐和他分开?
正因为太了解儿子,他知道,喻遐做出的决定必然深思熟虑。就算冲动,那也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犹豫过后的义无反顾。
喻庆涛拍拍喻遐的手,状似叹了一口气。
第四九章 漠然
冬末春初,接连几个灿烂得不像2月底的晴天后,一场寒潮料峭侵袭整片东方平原。
雨夹雪淅淅沥沥地下了两天,路面边缘结冰,天幕中的灰色分不清是雾气萦绕还是过分厚重的云层阴霾。
姜换迈出公寓大楼第一步差点踩空了。
工作室的车在路边等他,大概10来米的距离,走过去时姜换感觉到不远处有镜头在拍。他握着咖啡,停下脚步朝那边看去。
便利店外的花丛中,一只黑洞洞的眼睛深不可测,丝毫没有因被发现就慌乱躲开。
相隔不远,无声对峙片刻,姜换淡淡收回视线,重又大步走向等待他的商务车。
随着合上车门的轻响,副驾驶的张安妮转过头问他:“你刚在看什么?”
“记者,或者什么自媒体人。”姜换说。
咖啡是双倍浓缩,不加一滴奶,大清早稍微抿一点就苦得人舌头发麻,姜换却没感觉似的一口喝掉剩余小半杯。
张安妮顺了下胸口:“我已经提心吊胆快一个月了。”
“该来就会来。”姜换垂下眼,在手机里按了几下路过微信某个被挤到底下的聊天框,顿了顿,但没点进去看。
张安妮面色一沉,又不好对姜换发作,烦闷地扭过脸。
他和喻遐已经有半个月不联系了。
期间除了过年时喻遐给他发了一句“新年快乐”,他回复说“新年好”“最近有点忙”以外,就没更多的话。
姜换知道,如果自己不主动找喻遐,以喻遐的性格,在察觉到他有意冷淡后,无论心里抱怨还是虽然理解但仍有小情绪,他都不会擅自打扰姜换了。这是一个合格的地下恋人,无论谁站在相同位置,都不会比喻遐做得更好。
他没过多解释,喻遐也没过多询问或来撒娇。对此最满意的恐怕是张安妮,问过好几次现状后,她无一例外地表示了对喻遐的好感,觉得他“乖”“懂事”,有次心情大好,还开玩笑说“你们俩要一直这样我就不操心了”。
然而姜换心里清楚,这都是说出来安慰自己的废话。
张安妮这一个月过得兵荒马乱,失眠严重,好不容易睡了,又接连梦见游心工作室曝光姜换的恋情而半夜惊醒。
看起来都不如前些日子容光焕发了。
收到游心工作室的邮件已经过去很久,按照对方的行事作风,之前还没遇到过“通知”完超过两周没曝光的情况,于是关于姜换的视频这件事上,对方的态度变得格外令人捉摸不透——甚至还贴心地让他们过了个安稳年。
张安妮通过人脉打听了几次,游心有什么条件、想交换什么利益,但通通都石沉大海。
被拖延的时间太长,她的心态从“随时预备几种应对方案”到“随便吧”逐渐摆烂,转变得破罐破摔。
她警告姜换道:“这段时间你都别乱说话。”
后座,姜换沉着声:“安妮姐,我那天还是去了一趟东河,去医院找喻遐,问了他,他的家人会怎么看我们在一起的事。”
“他们怎么说?”张安妮不知道这个答案会不会关系到姜换改变想法。
姜换没告诉她了,他只道:“我会按和你约定的做。”
那天看见始终半瘫在床的喻庆涛,病房内布置得再舒适也始终透出令人窒息的紧迫感,门窗狭窄,隐私暴露,随时面对生老病死。
喻庆涛知情与否、同意与否,在那一刻对姜换失去了意义。
他的选择只剩下唯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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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第一个周五,第39届金橄榄电影奖的提名并没有按期向大众公布。
作为国内受众面最广、知名度最高的电影奖,金橄榄每年从评选到颁奖都有严格规划,自第15届开始,从未出现过延迟公布提名片单或举行颁奖礼的情况。
媒体询问本届评审会主席、导演沈钧相关原因,对方只回答一切都在正常进行,会尽快对外公布。
一时间,关于本届金橄榄的猜测众说纷纭,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
有说资本分大饼的,有说电影片单被提前泄露所以紧急重选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