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英母女赶来。小川擓上篮子,郭英和贺雷妈边走边说话儿,走上村北的大路,贺雷妈向母女俩告辞去了。
贺雷妈没去过县城,只听人说顺着去岗潭镇的公路不拐弯走上五十里就到了。日已过午,贺雷妈一路风尘赶到城西门外。
县城不大,不知是哪个朝代留下的古城墙,城墙上的大青砖每块足有尺把长,半尺来宽。虽然城墙几经战火,又常年失修,但是在残垣断壁中仍透着当年的雄伟之气。城墙上东西南北门的门楼和大铁叶门已不复存在,南北两门的城墙也无踪影。
县城有四条主街道,幸福路、胜利街是横向街;邮政路、西大街是纵向街,其中西大街是解放后新开的新街。城内靠近北门里有个近千亩的人工湖泊。湖泊中有数个凉亭水榭,堤上堆有假山,山上植着奇花异草,岸边栽上南松北柳,春日远望去,花儿娇艳,柳丝如烟,为人工湖增添几分秀色。
贺雷妈进城来,已觉晕头转向,不辩东西南北,向何处去找白大哥,她心里很犯愁。大半天的奔波使她疲惫不堪,此刻又饥又渴。她抬头望了望头顶的日头,稳了稳神,来到路边一户临街的门旁,依靠在墙根,从篮内摸出一块红薯吃着。没五分钟,两块红薯下肚,她才觉得心里舒服些。然后,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抬手敲响一所临街的大门。她想讨碗水喝,问问路。须臾,门开了,随即走出来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
贺雷妈向那中年男子鞠一躬,说道:
“大兄弟,打扰。俺是乡下来的 ,路过这口渴了,向您讨碗水喝,请行个方便。”
那中年男子见她一身农民打扮,举止说话很有礼貌,就热情地把她让进院内,然后倒碗开水递过来说:
“大嫂,你慢慢喝。”
贺雷妈接过来呷一口 ,觉得水很烫。她心中有事等不得,就说道:
“大兄弟,俺有急事等不得,还是麻烦你给碗凉水吧。”
中年男子望了一眼贺雷妈,见她脸上汗津津的,知她出透气力,怕喝凉水激着,就说道:
“天太冷,凉水结冰,冰人呢!要不给个水瓢来回折折就管喝。”
中年男子说完进厨屋拿来掰个大豁子的葫芦水瓢交给贺雷妈。贺雷妈把开水倒进瓢里,晃了晃,又把水倒回到碗里,来回反复几次,才慢慢喝下。贺雷妈深深地呼了口气,抹一下嘴巴说:
“多谢大兄弟。”
“不用客气,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啊!”
贺雷妈见中年人憨厚实在,就说道:
“俺向大兄弟打听个事儿,从乡下抓来的人都送在哪里了?”
中年男子听贺雷妈问出这话,心里一惊马上警觉起来。他神情紧张地打量着贺雷妈。
贺雷妈见他表情紧张,猜想是被她的话吓着,也说不定他把俺当成坏人了。她急忙解释说:
“大兄弟,是这样的,俺哥是吃公家饭的工作人员,前些天不知为何被一帮人抓进城里来了,俺是来找俺哥的。”
中年男子听了贺雷妈的话,心才算放下。他叹口气说:
“哎!要是犯事呢,在监狱关着哩,你到那里问问吧。”
“大兄弟,俺是第一次来城里,到这迷了方向,不知路该咋走,还望大兄弟指点一二。”
中年男子很同情眼前这位农村女人,详详细细告诉她如何走…然后,送她到门外,指着门前的路说:
“顺这条路往东走,遇条南北路那叫邮政路,从邮政路往南走,见所门朝东的大门,门口有站岗的,那就是监狱的大门。”
“谢谢大兄弟。”
贺雷妈告别中年男子,向东走去……
李忠河一帮人回到城里,先打发人把受伤的兄弟送医院治疗。李忠河心里琢磨把白帆关在哪里最安全呢?他想到最为保险的地方是监狱。可那地方是关押犯了罪,已判过刑有罪之人的去处,送白帆去那里,县中队的人一定不肯接收。送劳改队吧,也不行,万一让司道年知道,不会和我善罢甘休的。如何办?突然他想到老巢三中。对,在三中找个地方,把白帆秘密关在那里,慢慢地折磨他。拿定主意,李忠河叫来亲信史运来,授意史运来亲自去办。史运来领了旨意,在三中办公楼旁边一个小院里,选好所房子。这原是校长的家,校长不久连同家人都回乡下劳动去了。史运来向李忠河汇报所找的房子,李忠河亲自察看一番,认为小院最合适不过了。小院最里面的房子可以关白帆,外面的几间房子可以用作它用,院门口放上便衣哨兵,任何人不得接近。他夸史运来很会办事儿,奖给史运来两瓶古井贡酒,三盒大前门烟,把史运来乐得屁叽叽的。选好了地方,趁更深人静之时,秘密地把白帆送进小院。过了两天,李忠河怕站岗的人靠不住,担心走露风声,报告县中队一要好的领导同志,谎称一个要紧的“犯人”需审讯,怕其逃跑,请他派人警卫。和李忠河要好的那领导,见不是大事儿,胡乱拍板答应李忠河的要求。由县中队的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