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哥?”荼小西迟疑地喊出声。
江离正了正身子,懒洋洋地说道:“睡得跟猪一样沉。也不怕被人贩子拐了去。我就纳闷了,就你这警觉性,是怎么从雪狼谷众多爪牙中逃脱的?”
荼小西愧疚地说:“有些困乏,失了警惕心。让江大哥见笑了。江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离道:“还不是你师父,怕你被狼叼走了,叫我保护你。”
荼小西撇撇嘴:“我才不需要人保护。”
江离叹道:“我就知道,好事做不得,不感激不说,还惹一通埋怨。你当我愿意呢,费了我多少水,才把你弄醒。早知道直接装麻袋里扛走卖了。”
江离略顿了顿,又道:“别在这里睡,虽是春天,夜里风大,着了风寒可不是玩的。跟我走吧。”
荼小西牵了马,跟随江离出了树林。见江离一直走,忍不住问道:
“江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你在这里也有住处吗?”
江离道:“去牵我的马。你以为我跟你东家一样,财大气粗,所到之处都有固定住所?”
荼小西撇撇嘴:“你纵然有,也不会带我去。”
“知道就好!没的让人误会我金屋藏娇——我纵然藏娇,也不能藏你这样的,泼辣,还麻烦。”
荼小西气噎,却无话可回。只噘了嘴,闷闷地跟在后面。
江离倒是一身轻快,甚至吹起口哨来。远处响起马蹄声,江离打了个唿哨,那马蹄声便离他们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不多时,一群大红马便到了跟前。江离跃上马,打马向前跑去。
荼小西赶紧上马追赶。待二马并肩,荼小西问:“江兄,咱们这是去哪里?”
江离笑着说:“找人贩子,把你连人带马一齐卖了去!怕了就别来!”
说着,他的大红马又越过了荼小西的小黑马。
荼小西赌气,夹紧马肚,用马鞭轻轻地在马屁股上抽了两下:“小黑,赶上他!超过他!”
二人驰了一路,天色微明时,江离在溪边下马,饮马,洗脸。荼小西也下了马,在离他不远处的上游洗脸。
江离笑道:“你这可不地道。我先来的,你偏在我上游,故意让我用剩水。”
荼小西甩了甩水,说道:“这溪的源头又不在这里,谁知道上头还有多长,若是上游有人洗脚刷粪桶,你看得见?”
江离皱眉啐道:“呸呸!你这丫头,嘴巴真坏。呸!呸!”连连吐着嘴巴里的水。
荼小西咯咯咯地笑着:“江兄岂不知,天下的水都同源。你瞧着脏的,跟干净的水,都是同源同脉。你只是眼不见为净罢了。”
江离掬一捧水闻了闻,什么味道也没有。待要往嘴里送,还是有点犯恶心,只好又倒掉了。摇头叹道:
“丫头跟老云,说话一个口气。明明是你膈应了人,倒说别人的不是。罢了,到前面镇上再喝水吧。”
荼小西在后面笑道:“镇上的水,也是同源!人们洗了衣服洗了脚,水倒在地上,渗到土里,再从井里打上来……”
江离向水面掷了一块石头,水花溅在荼小西脸上,身上,荼小西不得不住了口,跳开躲避。江离大笑着跃上马,向前走了。
荼小西骂了两句,也上了马。
前面是一个镇子,镇口牌坊写着“乌木镇”。江离牵着马,在镇口早点铺买了烧饼包子稀饭,就着街边的小桌吃起来。
荼小西笑吟吟地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拿勺子喝粥,说道:“江兄,这熬粥的水……”
江离拿起一张烧饼向她扔过来,没好气地说:“赶快吃,堵着嘴。”
荼小西咯咯地笑着,啃一口烧饼,笑一阵。江离气得端起粥碗,走到一旁一气喝尽。
吃毕早饭,江离牵着马在街上走。荼小西问了几十遍去哪里,他就是一语不发。荼小西有些气恼,转念一想,管他呢,跟着他就是。
绕过两个街口,江离朝着一处大宅子走去。宅子门口挂着几面大旗,没有风,看不出上面什么字。又走近一些,方才看到宅子的门楣上有一个大匾,上书“乌龙镖局”四个大字。
荼小西绷不住,差点笑出声,赶忙叫道:
“江兄!你搞什么!这——”
江离白了她一眼,说道:
“小点声,让镖局的人听见,没你的好事。乌龙镖局在百年前,可是赫有名的大镖局。后因为‘乌龙’二字寓意不好,改了飞龙镖局。可是这块匾是镖局光辉历史的代表,就一直没换。你的那批货,就是托了他们运送。”
荼小西吐吐舌头,又道:“那么多镖局,我东家怎么偏偏找了个这么远的。”
江离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盯着她看了半日,方道:
“远?乌木镇就在栖霞镇西北角,去栖霞镇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脚程,比白云镇还近!
你自己找错了方向,先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