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荼小西还是得做俗事。脂粉坊的事务定下来,薛夫人又要启程了。荼小西心里又雀跃起来,因为,下一站的目标是,栖霞镇。
栖霞镇产药材。葛根,板蓝根,白术,黄芪……等等,小山坡上随处可见。因为是药材产地,也就有大批药材商人前来采购。其他地方的人就拉了药材来卖,渐渐地形成一个药材市场。薛家药铺里的很多药材,也都从这里进购。
栖霞镇与白云镇相邻,寻常人半日即达。若是施展轻功,用时更短。药材的采购又是个复杂的过程,少不得在此停留多日。如此一来,就可以与师父,环儿她们多多相处了!
薛夫人下榻的客栈,恰是荼小西当日住过的那家。店小二早已认不出她,热情地招待着。荼小西趾高气昂地进进出出,心想,这次可没有人在外面埋伏着抓“玉罗刹”了吧?
正在得意,忽觉背后有人。荼小西佯装不知,不紧不慢地走着,在街头转个弯,忽然折返回来,手里的竹箫抵着那人的咽喉,那人忙大叫起来:“手下留情!”
荼小西怒斥道:“你为何跟踪我?受何人指使,快说!”手里的竹箫又向前抵了一下。
那人连连求饶:“侠女!手下留情!我刚才看你的背影有些眼熟,又不太确定,就跟上来确认,刚认出您,就被您发现了。我并非有意跟踪!荼姑娘,我是罗府三少爷的手下李五!不是坏人!”
“罗子谦?”
“正是我家三少爷的名讳!姑娘,快放了我吧!”
荼小西将竹箫缓缓拿开。淡淡地问:“你家三少爷可好?他跟那个……柔儿,成亲了没有?”
李五踮着小碎步,亦步亦趋地跟着荼小西,满脸赔笑:“快了,快了!我们少爷还说,成亲一定要请姑娘!若不是姑娘当时仗义执言,他们两个早就被棒打鸳鸯了。”
荼小西斜睨着他:“少拍马屁!我与罗三,除了打过一架,没别的交情。若不是看在白云山庄的面子上,他早活剥了我。若不是因为跟姓邱的抬杠,我也不会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是,是是!姑娘随口与人抬杠,就解决了我家少爷的难题。小的至今还记得,姑娘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姑娘就是菩萨在世,仙女下凡……”
荼小西扑哧一笑,复又拿箫抵住李五:“无事献殷勤,说,你有何居心?”
李五拱手讨饶,好话连篇:“荼姑娘,荼女侠,荼菩萨!我哪有什么居心,不过是见了您老人家,感激之情汹涌如潮,想停都停不下来。”
荼小西正色道:“有事说事,无事滚开。你这马屁拍得毫无理由,我怕无福消受!”
说完就要走。李五赶紧拦住她,急得直挠头,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荼小西见他这样,反而不走了,她双臂环抱胸前,歪着头看着李五。
李五眉头拧了几拧,下定了决心,狠狠地说:“罢了!为了少爷,我也不怕得罪谁!荼姑娘,现在只有您能帮少爷了!邱阁主……呸!他算哪门子的阁主!就那个姓邱的,年前来家里看望老爷,也不知说了什么话,老爷把三少爷关起来,不许他再见柔儿姑娘了!
就这几日,老爷逼着少爷订亲,是一个官家小姐。还是姓邱的出的主意!”
荼小西眉毛一挑:“罗三儿呢,他同意了?”
李五着急地跺脚:“少爷自是不从。被老爷打了一顿关起来了。我们这一干人,也都被骂了一顿,撵出府,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荼小西叹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老子决定的事,你找我,又有何用?难不成我在他老子面前还有面子不成?”
李五急道:“唉,我们作下人的,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求姑娘发发善心,帮帮我们少爷吧!姑娘去找姓邱的,叫他不要管闲事!上次就多亏了姑娘……”
荼小西闻言,冷笑道:“你想的可真周到。那姓邱的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你求错人了。你去求那些能跟他,跟你家老爷说上话的人吧!”
李五说话已经带了哭腔:“老爷的朋友,我一个下人,如何能说上话。就是少爷的朋友,我也没几个能说上话的……”
言及此处,荼小西忽然想到师父。云起和罗老爷,邱洛英是师兄弟。且师父为人宽厚,断然见不得这棒打鸳鸯的事。于是便道:
“你也莫与我哭。我且给你指个道儿:你去找白云山庄的庄主。他的话,你家老爷或许会听得进去。”
李五道:“姑娘所言极是。只是……老爷早放出话:我们这些人,若离了镇子向外求助,或是帮着柔儿姑娘通风报信,就……就打断我们的腿,永远不能回栖霞镇。不然,我早跑去了!”
荼小西勃然大怒:“姓邱的到底说了什么,你老爷能做出这么绝的事来!”转念一想,无论他说了什么,自己也无力扭转乾坤。还得师父出面。若是师父说通了罗家,姓邱的会不会很没面子?会,肯定会,说不定还会气急败坏!哈哈,想想就好开心。那么,这件事我定要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