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小西越发好奇:“你们还做诗会?”彤儿笑道:“闲的时候玩的。师父是这方面的高手,庄子里人人都会几句,消遣而已,当不得真的。你也留下来一起玩玩吧?”
荼小西忙道:“可我诗词上不通呀。”
忽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狂妄不羁的玉罗刹,怎么也谦虚起来了?上月在聚贤楼前,舌战群雄的豪气哪去了?”
循声望去,小亭子里坐着一人,一手执杯,一手执棋,边饮边下。那人一袭淡蓝长衫,身材高大匀称。彤儿笑着叫道:“江大哥,你几时来的?又在这里跟自己对弈,怎不进去找师父?”又回头向小西道:“这位是江离江大哥,是师父和邱师叔的好友。江大哥,你认识荼姑娘?适才你说舌战群雄,快快,与我们说说。”
江离起身,笑道:“我到了有一会儿了。听见你们跟老邱斗嘴,就隔墙听了一会儿戏。这会儿你们都出来了,我就更不用进去了。只剩两个老头子斗嘴,多没劲。”又看向荼小西:“你这易容的本领真不错。当日我只瞧着你身形柔弱单薄,不曾想竟是个病西施。”
彤儿笑道:“江大哥,别人是舌战群儒,你倒好,说成个舌战群雄。可有什么说法?”
江离哈哈大笑:“可不是么,一帮子舞刀弄剑的大老粗,在那里吟诗作赋,四六不分,平仄不论,还摇头晃脑地拽文,简直酸掉大牙。也亏得这丫头兴致高,肯与他们周旋。最后被人家提着刀追了几里地,跑得倒快。”
荼小西有些不好意思:“以我的能力,也只能跟不懂诗文的人谈谈诗文。只是不知道这位兄台也在,让您见笑了。”
罗子谦在一旁不高兴了,阴阳怪气地说:“荼姑娘自谦。在下有幸不懂诗文,所以能得姑娘赐教。姑娘独闯江湖,难道就是凭着跟我这等粗人比诗文,赢得盘费?”
彤儿上前拧着他的耳朵:“还说自己是男子汉呢!不是说愿赌服输的么!技不如人,还好意思翻旧账!等罗伯母回来,我倒要好好请教一下。”
罗子谦疼得呲牙咧嘴,连声求饶。荼小西也有些愧疚,连忙解释道:“这事原是我的不是。那日我见柔儿姑娘的坠子,很像我从前丢的一对儿,所以想取过来看看。正巧你们论诗,呃……听出了几处漏洞,便借机要走了坠子。我回来仔细看了,只是有些像则已,不是我的东西。”说罢从怀里取出坠子,递给罗子谦,“替我给柔儿姑娘道歉,当日是我唐突了!”
罗子谦接过来,拿在手里,叹道:“怕是不能了。师叔看不惯柔儿。她一气之下跑了,师叔却不让我去找,还逼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江离笑道:“亏你倒听他的话。看你环师姐彤师姐,哪个把他当回事。为老不尊的家伙。你若不放心,赶紧去找吧,老邱问起来,有我呢。”
罗子谦如蒙大赦,对江离谢了又谢,朝庄外去了。
这边江离同荼小西并彤儿一起,一起朝彤儿住所走去。彤儿悄悄问荼小西说:“你看江大哥如何?”荼小西答:“玉树临风,卓尔不凡。”彤儿笑道:“不止呢!江大哥文武双全,个性疏朗,风趣幽默,还很随和。只不知哪个有福气的女子,能与他共度余生!”
荼小西笑而不语。刚才听云起说起,彤儿是有了人家的,现在又听她这么说,想来不是眼前的人。只是彤儿说的如此直接,想必心里也没有私情,那她说这些话,有何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