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草如茵,涓涓细流,有亭翼然立于泉边;蝴蝶飞舞,红柱黄瓦,亭边百花齐放。亭中有四人,两人面对面坐着对弈,另两人站在一旁观念,棋子敲着棋盘,落子之声十分清脆,时不时那四人哈哈大笑,捋着胡子。正值壮年的崔钧(字州平)头戴逍遥巾,身穿皂布袍,扇着蒲扇走去,埋怨道:“好友下棋对弈却不叫我,非好友所为。”
且说那四人是谁?正是:诸葛亮、石广元、孟公威、徐元直。
诸葛亮站在一旁,却见他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用鹅毛扇指了指他,笑道:“是州平你来的晚啊!”
崔钧也用扇子指了指诸葛亮道:“还是孔明你最不讲义气。”
诸葛亮笑问道:“哦?何也?还请州平兄明示。”
崔钧理直气壮道:“想当初刘玄德初次寻访你时,我也曾助了一臂之力。待你归西后,我也养育了你的幼子,而如今下棋……”
崔钧说了一半,吃了一惊,脸色一变,张口结舌,却见四人仍笑着看着他,不知不觉,崔钧眼泪缓缓流下,抽泣道:“孔明、广元、公威、元直……州平想你们啊……”
石广元用臂肘倚在桌上,用手扶了扶头,长须飘飘道:“未曾想我们入仕的人,却没你归隐山林的人活得长久自在啊”!
孟公威接着道:“可人终有一死,州平,你大限将至啊……”
崔钧大笑道:“我也要去寻你们了吗?可是我还未能助我主公扫荡晋国,促成大业呢。”
众人一怔,问道:“魏蜀吴,何来的晋?”
崔钧道:“噫,司马一族发起政变,掌了兵权,诛了曹爽,现魏国被晋国代替,司马懿之孙司马炎成了皇帝。”
诸葛亮问道:“那蜀汉政权现又如何?”
崔钧慨叹道:“一言难尽啊……”便开始耐心解释,谁知声音越来越小,崔钧到最后都喊了起来,那四人一直微笑地看着他,到最后崔钧话也没说完,却清楚地听了个“莫要忘了摆七星灯续命”一句,便大梦一醒,额头满是汗珠,眼角皆是泪痕。
崔钧翻将起身,长舒一口气,敞了敞衣怀,满眼泪花却依旧笑道:“昔日的老友给我托了一场梦吗?可是我现在身体健朗的很,无须摆什么七星灯……算算时辰,大王他们许是回来了。”
待黄山军士缓缓靠岸,众位将士依次下了船,上了岸,筋疲力尽,周婳紧紧跟在刘皞身后,刘皞也有所发觉了,先转了身子,对黄山众位说道:“征战辛苦,诸位将士抓紧歇息去吧。”
众位将士“喏”了一声,尽皆散去,独剩周婳站在原地,摸着腰间的酒葫芦,不知想着什么。刘皞走去问道:“有何心事吗?”
周婳道:“黄山已接连吃了两次败仗,吴主仍是不闻不问,不知那吴主是想看山贼和敌国一起覆灭吗?大王起初收我之时,还曾言皇上是一位明主,如今观之,我只觉他不分忠奸!”
刘皞道:“王莽未篡权之时,谁可料他野心勃勃。倘若皇上果真是一个昏君,不添乱就是了,还指望些什么。”
周婳笑道:“也是,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我们只需问心无愧罢了。噫,倘若吴国君主让大王当了,江东便无忧哩。”
刘皞一听,上前捂住周婳的嘴道:“果真是妇人之见,起初我在庐江说这大言不惭的话,那些邻友都避而远之,很少理睬我,你莫要因此失了名望。”
周婳抓住刘皞的手道:“已成了山贼顾虑这些干什么,在我心里大王便是我的君主,我只对大王忠心,其余的什么晋帝吴帝只道是土鸡瓦狗罢了。”
刘皞轻捏了鼻尖笑道道:“你还真是不教我省心,我也无法反驳你……”
这一对少年男女在渡口谈了良久,不顾及站了多久,反倒太阳转西才久久离去……
且再说晋国大殿内,徐倪、吴存一同上了殿,刚拜完皇上,便都向皇上进谏,互说彼此错误,司马炎却不好决断,召来丞相张华,张华也头疼得很,暗想道:二位都是猛将,不可内斗。
张华道:“二位将军莫要再争辩,下次伐吴两位将军可兵分两路,各带一路兵马,先攻下建业者为尊。”
徐倪仍不甘心道:“若不是这厮阻我,黄山早就被我剿灭了。”
吴存大怒,刚举起拳头,张华便道:“吴太尉,此事便罢了!若要谁再起争端,便把这讨伐不效之罪都加予那一人!”
公元266年冬,庐江微雪飘飘,黄山众士休养生息近一年,众人站在山顶,每人心中所想,各有所不同。
闫芮伸出手欲接住雪花,惊喜道:“雪吗?在南蛮还从未见过呢。”
周婳笑道:“雪在中原之地可是很常见哩。”
众人大笑,笑完唯独崔钧猛咳一阵,祝炜道:“军师,天气渐凉,何况还是在山上,还是早些进屋内去吧。”
崔钧道:“老朽身体还健硕的很,无妨。”
刘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