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弹完,秦绾的眼里也蓄满了泪水,实在是鲛人的遭遇太悲惨,让人不能不心生怜悯。
她侧过脸偷偷抽泣了一下,有些担忧的抬眸去看阮萧然。
虽然她判定阮萧然绝对不会听过填词版的鲛人泪,但她没有十分的把握,男人会不会精通音律听音辨曲。
今夜弹这鲛人泪,一是曲子哀伤能让人心生触动怜悯,她好观察观察冷面大将军能动几分情。
二是秦绾想把填词唱给阮萧然听,虽说鲛人泪已被宫里的张美人顶了名头去,但她今日唱给了阮萧然,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好歹在他心里留个牢靠的证据。
阮萧然经历了沙场那么多的腥风血雨,自然是不会为了一曲谱唱男女之情的曲子落泪。
他面色如常,目光淡淡的对上看过来的秦绾。
“你唱的不错,日后可多唱给本王听。”
“奴家记得了…”
秦绾话音未落,手突然被男人握住了。他的手掌宽厚且大,毫不费力的包住了她的手,
秦绾刚弹完琴的手指有些红肿发烫,男人的手掌心好像也被捂热了,生出些滑腻的汗津。
“秦绾,这次回府,本王给你个位分吧。”
“你日后也不必靠着太子府的名头当个妾室讨日子了,出身就挂在司乐坊吧,等回府了本王便安排李管家去办。”
阮萧然的声音难得的温情,他细细摩挲着秦绾的微烫指尖和尖尖的甲面,垂着眸说完了这些体己话。
这一刻秦绾有些恍惚,眼前的男人他倒不像那个杀伐果断的大将军了,也不像那个难以接近的赵王,满腹筹谋冷冽。
这一刻的阮萧然,倒像是真心为她打算的夫君,虽然是众多女子共享的夫君罢了。
“好,奴家谢过萧郎,但听萧郎的安排。但是位分不必太高,奴家不求那个,能留在萧郎身边就已经知足了。”
秦绾面上有些感动,眼神羞怯腮红胜雪,微微侧低着头跟阮萧然道了谢。
也不知道这大将军是真心还是假意,但能在将军府站稳脚跟的每一步,都是难得可贵的….
秦绾的话三分真三分假,她当然乐意从最底层的妾室升升位份,但是目前进府时日尚浅,只求稳定根基即可。
若是爬的太快了,反而树大招风,不仅府里那几个宠妾难对付的很,最关键这男人的爱….
才是最飘忽不定的,难以依靠。
阮萧然听了秦绾的话,他心下了然,想了片刻道
“本王懂你的担忧,但你之前身为一品乐姬,按理说的配的位分应是夫人,既然你怕位高风大,那本王就让他们筹备家人子的位分吧。”
“这次可不许再推辞了,虽说家人子位分低了夫人一级,但本王会吩咐下去,你的一切用度——都照着夫人的置办。”
“谢谢萧郎…奴家受宠若惊。”
面前的小女人已经羞红了脸缩成一团钻进了男人怀里,她的手拉着几缕发丝掩面打玩,好不娇羞惹人怜爱。
阮萧然看着眼前人的模样,心下也升起来满足感,打趣道
“以后你莫再自称奴家了,你现在是家人子了,可以自称臣妾了,何况都叫本王萧郎了。
夫妻之间不必如此拘礼。”
阮萧然掰过秦绾的羞红的脸,盯着她眼睛道。
“现在你就是我的绾发簪,本王的桃花簪。而且秦绾二字虽说起好听,但如今上京城内的高门贵女都是三字名号。
这样,本王赐你一名———绾薰。”
怀里的女人顿时瞪大了眼睛,喃喃道“绾薰,好美的名字!谢谢萧郎,臣妾很喜欢~”
她说着从阮萧然的怀抱里钻了出来,坐直了背,认真的想了一会子,张口道
“日落西溪泛舟懒,却把青丝绾;
欲取新茶薰几两,只道星沉晚;
笑语萧郎,今夜纱厨枕橝凉,云鬓斜簪,羞要叫郎比并看~”
“好诗!”听完秦绾作诗道来的男人,长臂一展将她抱住,笑的面若桃花,眉目里带着些轻佻的调笑。
只听他又凑到女人耳边悄声道“薰儿这么会作诗,不如跟本王去厢床上
————给本王做首《阮郎归》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