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定会一呼百应!”
“我现在虽艰难,但你想想看,再难也比七八年前,老十三一无所有强吧?”
朱景渊的心态乐观,但听了他的这些话,陈芷还是感到悲观,于是便出言继续劝解起来。
可现在的朱景渊,已经被困在自己铸造的笼子里,哪还听得进其他人的劝说。
最终,陈芷没能劝得动他,回寝殿后朱景渊就进了书房,开始撰写哀悼四哥的奏表。
这厮文采确实不错,借着奏表既哀悼了兄长,又真切承认了自己的过失,希望能亲自到四哥灵前赔罪。
奏表送了出去,在朝臣们非常忙碌的情况下,还非常顺利且快速送到了皇帝案头,可见朝中支持他的人还不少。
即便近两年,朝臣们换了一茬又一茬,可这些人毕竟是文官,始终对朱景洪不太感冒。
按皇明祖训立嫡以长的规定,如今太子过世后朱景渊便为嫡长,原本支持太子的人转而支持他,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朱景渊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觉得自己仍有希望。
可问题是,皇帝此时伤心欲绝,哪有心思再看什么奏表,所以朱景渊的奏本只能被搁置。
转眼便是三个时辰过去,时间来到了七月二十一。
有关太子的丧仪,在连夜加班之后,礼部已经做好了规划,得到朱景洪允准后下发各衙署筹备。
忙碌了一晚上,在批阅完最后一个单子后,朱景洪本打算到了东宫去吊唁,却又接到了皇帝召见的谕旨。
没办法,朱景洪只能先赶过去。
来到乾清宫,再度见到皇帝时,朱景洪再度惊讶了。
都说一夜白头,如今他是亲眼见到了,不过三四个时辰没见,老头儿头发几乎全白了。
昨夜见他时,可还如以往那般黑白交错,谁能想到就成了这个样子。
几年皇帝,也就五十七而已!
“爹……你!”
这一幕确实看得朱景洪心酸,所以此刻他的眼眶湿润了,可见他还有几分人性在。
“陪爹一起去东宫吧!”朱咸铭语气依旧沙哑。
“好!”朱景洪应道。
此时皇帝身着青袍,这是寄托哀思的服饰。
于是朱景洪陪着皇帝,一路便从宫里去到了东宫,彼时东宫之外已有大批官员前来祭拜。
太子是储君,无论是文武官员,都得前来祭拜哭丧,这是作做臣子的本分。
但因人数太多,所以这些人只能在东宫外,只有宗室众人可以在里面。
得知皇帝驾临,宗室众人也都迎了出来,按照品级长幼分左右跪迎,这又把官员们挤到了更远处。
皇帝的龙辇,停在了东宫大门外。
他本可以被抬进去,可朱咸铭打算走进去,此时他竟害怕太早进去,害怕看到儿子的棺椁。
朱景洪来到了辇轿前候着,朱咸铭就这样静坐了一会儿,才颤巍巍的伸出了手。
朱景洪连忙上前,搀扶着老爹从辇轿下来,然后一步一步慢慢的往里走。
秋日的风徐徐吹着,拂动着皇帝花白的须发,让他看起来更显得苍老。
走上东宫台阶后,朱咸铭方说道:“都起来吧!”
众人山呼“谢陛下”之后,方才缓缓起身恭敬站立,而朱景洪则是扶着皇帝进了大门。
进了东宫大门,绕过影壁通过垂花门,再进到到承运门内,便可看到东宫承运殿了。
太子的灵堂棺椁,就设置在承运殿内,此刻殿外台基上已有和尚道士诵经,粗略一看就知超过了百人。
徐徐走过承运殿前广场,扶着皇帝一步一步拾级而上,最终父子二人来到了台基上,视线越过灵堂已能看见太子灵柩。
朱咸铭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便撇开了朱景洪,独自往承运殿方向走去,朱景洪则是紧紧跟随着。
走上殿前台阶,朱咸铭来到了大殿门口,内里情形全被他收入眼中。
跨过门槛,进到殿内,朱咸铭来到了棺椁前,盯着前方灵位出神看着。
朱景洪站在皇帝身后,元春宝钗等人则候在殿外,现场除了僧道诵经声再无杂音。
“老四啊,你怎么就走了!”朱咸铭叹道。
随后,他指了指几案上的香,朱景洪连忙上前拿起,正打算点上时却被皇帝阻止。
于是朱景洪把香递了过去,朱咸铭接过后亲自拿到烛台边,点燃后插在了灵位前。
随后,朱咸铭绕着棺椁缓缓移动,而朱景洪则是自己拿起燃香,点上后郑重向太子行了礼。
当然,哭诉几句也是应有之义,所以朱景洪也挤了几滴眼泪。
绕着棺椁走到另一侧,朱咸铭停在了原地不动,然后竟伸手探向了棺材盖,抚摸一阵后便拍了两下。
这就算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