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杰缓步走到韩瑶的病床前，俯下身子仔细观察了起来。
伤口的深度非常可怖，目测伤到了颈椎，甚至存在断裂的可能。
张文杰对人体构造还算了解，惊呼道：“好家伙，我就说路易十六直呼内行，这颈椎大概率是断了，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奇迹了。”
“这只是主要原因，韩瑶手臂上的针孔证明她有过注射毒品的经历，而且是大量注射，造成了严重的大脑中枢神经损伤，这种伤害是不可逆的，也是韩瑶成为植物人的原因之一。”杨宽徐徐说道。
“杨小子，你丫还懂医术？”张文杰震惊道。
“不懂。”
“那你怎么说得跟真的一样。”
“赵一帆的医生朋友把韩瑶的病例报告发来了，报告上这么写的。”
“……”
这个时候，许若涵问道：“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这也算线索吗？”
“当然，”杨宽认真地说道：“现在的问题出在我身上，准确来说，是我的游戏记忆。”
“你是说，记忆断层？”许若涵惊讶道。
“没错，你的强制任务还透露了哪些信息，关于三年前的事你还知道多少。”杨宽问道。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三年前韩瑶是为了救你才变成这个样子的，而且韩潇似乎并不认识你。”许若涵解释道。
杨宽眯了眯眼，说道：“倒是在意料之中，所以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的游戏身份是韩瑶的闺蜜，在韩潇的夜总会当经理，但是在我的记忆里，夜总会的老板最开始不是韩潇，而是一位普通的【刬谋人】。”许若涵努力回忆道。
随着记忆的涌现，一些关键信息在许若涵的脑海中浮现，但始终无法形成完整的画面，仅仅只有几个零散的文字化信息，似乎有什么东西阻止着许若涵回忆起那段往事。
又或者说，是因为许若涵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件事情。
“你为什么要假扮我的女朋友？”杨宽询问道。
“因为韩瑶在很久之前就给了我一个信封，告诉我一定要等到她出事之后再打开，结果没过多久她就成了植物人。”许若涵解释道。
“信封上写着让你来假扮我的女朋友？”杨宽有些惊讶。
许若涵点了点头，回答道：“算是吧，信里的原话是【请你一定要替我守在杨宽的身边，即使他忘了我】。”
此话一出，杨宽和张文杰顿时眉头紧皱。
“妹妹，别扯淡了。”张文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原话是这么说的？她咋知道杨小子的名字？”
“我不知道，”许若涵摆了摆手：“也许是崇伶安排的，可能这封信上的内容每一次都会自动变成【面试者】的名字，崇伶不会连这种细节都会疏忽吧。”
说着，许若涵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递给了杨宽。
当杨宽看到信里的内容时，不由脊背发凉。
“当前进度：36.4%。”
许若涵所言非虚，泛黄的信纸上赫然写着杨宽的名字。
听到脑海中的提示音再度上涨了2%，杨宽此时意识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不对，”杨宽面色凝重地问道：“你们在游戏里都叫什么？”
“我还是叫许若涵呀。”
“我也还叫张文杰啊。”
听到这样的回答，杨宽还是不敢相信，于是拿出手机，询问其他人在游戏中的名字是否和自己的本名不一样。
片刻之后，手机上一条条的回复映入眼帘，杨宽的眉头却是越陷越深。
所有人在游戏里的名字都是自己的本名。
“不对劲，不可能这么简单。”杨宽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自言自语道。
“杨小子你怎么了，有啥不对劲的啊？”
张文杰和许若涵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杨宽在看到信上的内容之后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在一阵沉思之后，杨宽猛然抬起头，仿佛想到了重要的事情，于是迅速拿起手机，打开了和赵一帆的聊天记录。
重要物品：【故人箴言】。
“【鬼怪】的自我意识恢复，不再对【面试者】构成威胁，这一切不是因为崇伶良心发现，只是因为我来过。”
“崇伶之诡，诡在有口难辨；刬谋之谜，谜在阴差阳错。”
“可笑那崇伶机关算尽始无由，曲终人散覆翻舟。”
当杨宽再一次阅读起【杨十一】的箴言，一道灵光乍现，灵感宛如潮水狂涌一般，瞬间醍醐灌顶。
“【苏东坡效应】，崇伶啊崇伶，原来你在三年前就开始布局了。”杨宽喃喃道：“记忆断层…许若涵的强制任务，原来如此。”
直到这一刻，杨宽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低估崇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