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府院子里。
常州知府邓可愿就在府内。
与他在一起的,是常州同知宋胄之。
师梦婕也在,不过她是被人绑着手脚坐在凳子上。
“知府大人,这样和沈浪决裂不好吧,他身后是隆平侯啊。”
宋胄之是个偏胖的中年男子,两鬓微白,四十多岁的样子。
“慌什么?”
“本官已经联系到帮手,隆平侯这次帮不了他的。”
“你我都是要五十的人了,再不努力一把,就再无机会升上去!”
邓可愿年龄比宋胄之大好几岁。
加上他长相清瘦,看上去更显老,头发也灰许多。
朝廷有不成文的规定,五十岁以上的官员除非是有天大的关系,或深受皇帝宠信,要不然会退居二线。
“原来如此!”
“那今日定要他把这几年吃的吐出来!”
宋胄之听到有保障,立即和邓可愿站在同一战线上。
“早该如此!”
“本府忍他好久了!”
邓可愿冷哼一声,沉声道。
“忍不了就不要忍,耍下三滥手段也不怕晚年名节不保?”
就在这个时候,沈浪大步迈进院子里。
看到师梦婕没事后,他松了口气,朝她微微颔首。
“县尊,他们抓了我娘。”
师梦婕恨声道。
沈浪眼神一沉,总算明白为何师梦婕会被捕,她武功明明很强。
“本府行事光明,所抓之人皆是罪有应得。”
邓可愿眉头一挑,冷哼道。
闻声知人,他看都不看就知道是沈浪。
哪怕是和沈浪已经两年不见,他还记得沈浪的样子。
这个阻挡他上升的下属,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他讨厌的样子。
“那我的管家因何事抓?”
沈浪坐在两人旁边,沉声道。
“罪犯之女,有勾结的可能。”
邓可愿淡然道。
“证据呢?”
沈浪伸出手索要证据。
“本府还能冤枉人不成?”
邓可愿冷笑道。
示意一旁的宋胄之拿出证据。
宋胄之神色微微一变,就将一沓文书拿出。
沈浪沉着脸取来,翻看上面的文书,是关于师梦婕其母的。
文书的定罪是错失杀人。
错失杀人的惩罚不会砍头,但会流放三千里以内。
再看审判的文书和证词等等,沈浪只觉得邓可愿等人做得滴水不漏,想翻案几乎不可能。
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邓可愿贵为常州知府,亲自出手了就不会在这些事情上留下破绽。
除了妥协谈判,几乎再无其他可能。
“邓知府想怎样?”
沈浪放下文书,深吸口气道。
“沈县令什么意思?”
“本府只是秉公办事而已。”
邓可愿假装听不懂,表情严肃道。
“邓知府还是这么谨慎,这里没其他人。”
沈浪冷笑道。
他进邓府的时候,郑九和孙若微等人被挡在门口,邓府的门卫只允许沈浪一个人进入。
为了师梦婕的人身安全,沈浪没有强闯,单枪匹马进来,当下现场也就沈浪四人而已。
邓可愿和宋胄之没有安排人手在一旁充当护卫,因为他们知道沈浪无论多愤怒也不敢血溅五步。
这是基于自身官职带来的信心,就像沈浪进入邓府前觉得邓可愿不敢当面玩阴一样。
“沈县令不要话里有话。”
邓可愿还是一副正义满满的样子。
他慢悠悠品茶,脸上没有一丝急切的模样。
为官数十载,邓可愿早就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
而且他更还知道,想要什么不能说,说了就是自己剥夺。
得别人主动给他,私下给他,才不会给自己的仕途留下污点。
“黄田港上交府衙管理,我要我管家母亲无罪释放,不留案底!”
沈浪深吸口气,沉声道。
“黄田港本就是常州府的一部分,由知府管理是理所当然的。”
邓可愿眼神一亮,但很快表现平平。
反观宋胄之,激动得差点茶杯都没握紧,杯中茶水随着他的手颤抖溅出去。
“你还想要什么?”
沈浪知道,邓可愿还没有满足。
“本府听不懂。”
邓可愿淡然道。
“他娘的,你还谈不谈,谈就给点提示!”
沈浪勃然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