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萍皱了下眉：“你紧张什么？”
杜宁回过身：“没有啊，就是奇怪为什么突然提到他。”
“你们班主任下午给我打电话说了你成绩进步的事，还说宋星然对你帮助挺大，我想着关系这么好的朋友，请到家里吃个饭也很正常吧？金元他们不是都来过吗？”
杜宁悄悄松了口气：“他——他性格有些内向，跟金元他们不一样，等再过段时间再熟悉些再说吧。”
周锦萍心想这都能去医院陪一晚上不回家，还不算熟悉？不熟悉人家凭什么平白无故帮你学习？这时候谁不知道时间是最可贵的，没人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
周锦萍知道杜宁肯定有事瞒着，但是他不想说，硬问也问不出来。
鉴于杜渭川给儿子弄出来的逆反心理，周锦萍现在对待杜宁的事上都会格外谨慎一些。
“好吧，去看书吧，你最近都瘦了，想吃什么就说，妈给你做。”
“嗯，那我先回屋了。”
杜宁回到房间，深深吐了一口气。
现在想什么都没用，只有努力考上A级学院，到时候才有资格跟宋星然表白，也更有底气面对家里。
公众号上说今天是近十年最冷的冬天，果不其然，刚刚十一月中旬就下了一场大雪。
雪是半夜开始下的，杜宁还在刷题，上厕所的空隙发现窗外飘起了大片的雪花。
杜宁给宋星然发了信息：【睡了吗？】
大白鹅：【还没。】
勇敢宁宁：【你看看窗外。】
隔了好半天宋星然才回了一句：【窗外怎么了？】
勇敢宁宁：【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又隔了很久没收到宋星然的回信。
杜宁突然反应过来，上次宋星然发病是因为有人要跳楼，正常人虽然觉得惊险也不至于会瞎到发病。
如果他发病是有触发条件的，那么很有可能是曾经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杜宁突然回忆起了很多细节。
他去过宋星然家里，那天天还没黑他就挂着窗帘，当时他也觉得奇怪。还有平时在学校，他在走廊上都是贴着教室这面的墙走的。
这更加让杜宁肯定自己了猜测。
杜宁带上耳机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响了一会宋星然才接通。
“宋星然，下雪了。”
“啊？所以你让我看窗外是想让我看这个？”
“嗯，今年第一场雪，还挺大的。雪花很大也很白，地上已经被盖上了一层白色，这个降雪量看，用不了一会地上就会看不见路面了。”
宋星然听着杜宁给他描述，眼前似乎有了点画面。杜宁似乎是发现了自己不敢靠近窗台的事，但是他什么都没问，而是选择了讲给自己听。
宋星然忽然觉得杜宁傻得有点可爱：“杜宁。”
“嗯？”
“其实，你可以打开视频，拿着手机去阳台让我看的。”
杜宁犹豫的问：“这样，你可以吗？”
“嗯，应该可以。”
“好，等我一下。”
杜宁快速切换了视频电话，披上外套去阳台。
杜宁打开窗户，尽量把手机举的高一些，让视角看起来更远，他觉得这样可以减少宋星然看到画面不适感。
下雪的夜晚没有月光，但是因为地面积雪反射了灯光，外面比平时还亮。
为了让宋星然看雪，杜宁转的是后置摄像头，他举着手机，宋星然看着他屏幕上洋洋洒洒的雪花，而他在看着宋星然。
宋星然穿着天蓝色的家居服，披着一条毛毯，刚洗过的头发乖顺服帖，整个人看起来软乎乎的。
“你可能不相信，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雪花。”宋星然专注地看着屏幕说。
“南市也会下雪吧？”
“嗯，也下，但是下得再大也是像小冰晶一样，落在身上就化了，这的雪像羽毛。”
宋星然看了一会才意识到杜宁是开着窗户把手机伸到外面的，他赶紧催杜宁回屋：“好了我看到了，你快关窗户吧，别着凉了。”
杜宁嘿嘿的笑了两声问：“宋星然，你很关心我啊？”
宋星然看不到杜宁的表情，杜宁却能看见自己，这让他有种没安全感的局促。
“我看够了，你快进去吧。”宋星然快速说完，把摄像头偏到了一边。
杜宁把窗户关上，回了自己的卧室，然后反转了摄像头。
宋星然这才看见他冻得通红的面颊和鼻尖，不放心地嘱咐他“你喝点热水吧。”
杜宁吸吸鼻子：“没事，习武之人，火力壮着呢。”
“是啊，蒸桑拿都能蒸出鼻血。“宋星然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杜宁忽然语塞，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天流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