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6年-1月-6日 小寒 二九天
“花木管时令,鸟鸣报物候”
《二十四番花信风》说,花信风,应花期而来风。小寒时节,一候梅花开,二候开山茶,三候水仙开。
冰川从地面冒出来了。这几天,陆陆们和海海们连做梦都能笑出声,一个个脸上,不是梅花映喜色,就山茶欢红绽,要么盛若个水仙。
一大清早,雪门被杜渡们撞通了。从大洞里,滚进三只毛团团,叫嚷着跌在屋里。“冰川塌了,冰川塌了!”
原来三只不安分的杜渡,一早就轻手轻脚跑了出去,想要到更远处寻找山茶花。一直有这样的古老习俗,踏雪寻花。见到每年第一朵盛开的山茶花,你就会,闻见沁香,在这一年里,遇见真爱。三只毛团团叠起了罗汉,棕耳渡在顶上,正要远望。灰杜渡脚滑,抓在肩上的花杜渡脚摇晃了起来。三个毛团团,好一个会跳舞的灰色糖葫芦串子,无节奏地乱晃。还好,罗汉们跌落在地上,没有滑向岩边。
棕耳杜正要说什么,又脸色大变。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她指向新冰川。花杜渡脸着地。灰杜渡坐地上,抓花杜渡的手还放没开,压在他肩上的,是花杜渡的两腿。他们俩同时紧张地看向前方。
冰川塌了好多。
“冰川塌了!”。三只毛团团连滚带爬,叫喊着往回冲。山爷爷可能是埋怨三只杜渡,惊了老人家的春晓大梦,生气地把他们的声音使劲往大里放,传的老远,生怕有那个贪睡的陆陆们没听见。
这下好,大家都紧张起来。
只见右木先出了屋,挥挥手。意思是今天继续干,别担心。陆陆们才稍稍放松些,各自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去了。三只毛团团,见右木回了屋。花杜渡用长满雪凇绒的毛手,指指地,又指指耳朵。三只毛团团很快钻进入雪堆,挖到了屋雪最近的地方,停了下来。
右木说,问题有多严重。左虫缓缓回应道,会让一切成为泡影。雪洞里,6只毛耳唰一声,齐竖,花杜渡、灰杜渡转身要跑,好在有花杜渡堵在后边。这两位,看着平静的花杜渡,才放心,回转身继续偷听。
怎么办?左虫的沉稳,让右木也一点不急躁,平和地又问。左虫用商讨的口吻说,我们去想办法,让他们主持局势。左虫指了指雪墙里的微微彩光。右木明白了,那是“宝石驼士”花杜渡的五彩筋脉宝石项链散着的光。
行吗?右木也不能确定。左虫接过话头说,把莹卵留下,必要时公开。右木这才放心。
三只毛团团才听明白,自己要被质压,调头就跑。右木一把搂回个小雪堆。三只毛团团,头上脸上满是雪,钻了出。咳咳,咳咳。
右木把棕皮包裹的莹卵推过去。花杜渡一只手放在上面,脖子上宝石一晃晃,他说成交。
左虫带右木飞走。杜渡们带着陆陆们正常开工了,冰面上海海们也如常干活。
左虫见到了海蓝鲸“天后”。知道问题是出在极地磷虾身上,不过详细情况得问龟爷叔。
有传说,海上有“混”,一日帝江。原本是旱蜱的兄弟,他寄生在古鲸体外,状如黄口袋,饱血后,成大红球状,海牛大小,口眼不清,四翅,六脚。能歌善舞。
后遇海洋海水核异化,帝江寄于古鲸体外表,时间一长,它们成了最早一批被异化伤害的海海。从此帝江历代巨缩,现在整个种群个体变成蟹仔大小,寄居水草之中,成为新帝江。左虫和右木听龟爷叔讲的有滋有味,也不插嘴。
原生帝江,体内寄生有红虫,以食血为生。红虫在帝江变异的过程逃离,它们换寄上一代代快速长大的极地磷虾。逃出帝江体的红虫,并没有躲过变异,最终红虫在虾体内,异化成透明冰虫。除了食冰如命,吃水为生外,冰虫的繁殖能力比南极磷虾强了好多倍。
冰虫,在极地磷虾体内超速发展,为虾体提供养分,快速膨胀的虾体又为冰虫打造完美环境。冰虫之所以叫冰虫,是它们在寻找新虾体时,以冰为寄生地等待机会,食冰存续,食量巨大。
大造冰川,极地磷虾上岸,大量的冰虫破涌出虾体,漫向了冰川。冰虫们,马不停蹄,驴不停嘴,啃食着冰基。这就是答案。
左虫单眼瞪了个圆,右木耳朵都高出了角,他们让龟爷叔讲的故事给惊到了。
爷叔,怎么对付冰虫。左虫请教说。龟爷叔轻松眨眨,说,答案,你地去问“美人鱼”。右木看了出来,龟爷叔猜出美人鱼海牛与左虫有过交结,这更让他确信,海牛突然发难不让造冰,有着不为众知的原因,并不是真的要救极地磷虾。此时,右木感到,左虫那独眼比海还要深邃。
龟爷叔从自己背身上取下一个冰冻的椭圆圈,放在水里,水波从圆圈缺口处冲入,遇到正面的圆冰,返冲回来,向缺口外辐散涌出。奇迹,发生。水中的椭圆冰,看上去,是一只乌鱼在游动。
这就是“皇岩吾滨”,龟爷叔说。
左虫和右木沉静中,围观着。圆冰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