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达裂谷宽数百里,从底部到谷口,俨然是地球之外的一个绿星球。在深谷底部,奇峰异壑鳞次栉比,每一座峰岭之上都生长着的高达数百米的古针叶树群和古巨杉群。依居在这些擎天绿森之间的是无往不复的原始栟榈藤,它们无拘无束地顺着绿森向上生长,在上千米的更高空形成了自己的叶冠状生堡。绿色的是绿生堡,褐色的是褐色生堡,宛如空中楼阁。悬在空中的绿生堡群是一个无冬无夏的世界,仙山飞瀑,轻雾薄涓,虫鸣鸟语。
鲸头鹳[guàn]队伍已到谷边。按照树叶谷图指的方向, 鲸头鹳群找到了一片盐冰之地,鲸头鹳王相达雄仰头,用硕大的喙,发出机关枪一样的啪啪啪啪啪声,所有鹳鸟听到王令后用巨喙开啄盐冰,像是在啄一条条鲜活的鳄鱼一样激烈。
深秋的阳光下,无数的细小的盐块四溅又散散漫漫地下落。蓝色天空中已有数不清的微盐晶在漫舞,舞着舞着一轮浅浅的彩虹已若有若无若隐若现。
鲸头鹳王相达雄答应过右木头领,要把盐冰粉碎,好让离不开盐的牛马羊群们过往时能够及时带上。鲸头鹳队伍啄完盐冰后,鲸头鹳王相达雄把手中的树叶谷图(右木交给的一片树叶)平放,然后转动90度侧立,让叶面上撕掉树叶的叶经络部分向下。鲸头鹳群根据鹳王指令,沿着叶经络指的方向,找到了盐冰地内可以下穿进入裂谷内壁的洞口。从树叶谷图上看,对于鲸头鹳来说,这是一条穿越裂谷的最近的线路。右木头领说过,路上虽然没有他们爱吃的鳄鱼,但绿森堡里的沼泽地,不缺的是肺鱼、多鳍鱼目和水蛇。
鲸头鹳王相达雄低了低头,大喙,“啪啪, 啪 啪啪咯啪啪”作响。这是他在默念右木临别时告诉他话,“行动,是困难的最好解药。”
尖尾草原松鸡鸡后赛汗琪琪格,与右木头领一同走到了巨石前。
那右木体大超巨牛,一头金棕色鬓髦,一身腱子肉,威武霸气。大口在上,鼻孔在下,气度不俗。
花杜渡上前,把一枚树叶谷图呈上。右木首领接过后把树叶平放,让撕去叶子的叶经络部分指向右侧。被去叶后的叶经络,看上去曲曲折折。
右木说:“赛汗阁下,谷图需平放,右侧为路,直通谷对面。”
鸡后赛汗琪琪格看着弯弯曲曲的叶经络,问:“右木头领,为什么要走弯路?”
右木头领,用长舌梳一下他额前的长鬓,轻甩一下头,这才应声到:“没错。路都有弯,但是对于翅膀,路都是直的。”
右木头领接着说,您的队伍飞一次,不过十几米,走这条路更合适,沿途不缺山子(种子果子叶子),不缺水。“冬至”到时就能过谷。
鸡后被右木严谨的安排打动了,相信了他的诚恳。
“您图什么”鸡后问。
“让大家过谷,躲过新一轮高温灾难。”
“条件是什么?”鸡后追问。
“把您携带的各色种子,路过绿生堡时撒上一些。”
“还有呢?”鸡后兴奋地问。
“留下您最骄傲的舞蹈,一起开心抖。”
鸡后听了右木头领幽默的结束语后,心花怒放。她小心地收好树叶谷图,吩咐大壮安排盛大的群舞“开心抖”。
这是一个美好时刻,尖尾草原松鸡的群舞徐徐开幕。伴着“凯嘻,㗆嗝抖,凯嘻㗆抖嗝嗝抖”声音,尖尾草原松雄鸡们首先上场起舞,他们弓着翅扇,上翘的尖尾有节奏地跟着伴奏声分成“V”字,又合回,双腿巧妙地轮换着单脚舞双脚舞。尖尾草原松雌鸡们齐齐竖起了头顶的长灰羽,形成了一把把正在缓缓打开的精致的颤巍巍的小扇冠,紧跟着入场了。她们轻轻扇着双翼,双脚跟着‘嚓嚓’‘嚓嚓嚓’声舞动。随着“凯嘻,㗆嗝抖,凯嘻㗆抖嗝嗝抖”声的加快,整个舞群开始连续裂变,先是双鸡舞舞阵,又瞬焕三鸡舞舞阵,又瞬变六鸡舞舞阵。
三只松梶杜也忍不住了,一边唱着“杜渡,杜渡杜,渡杜渡。”一边欢跳起杜渡舞。如果说双腿抖动的尖尾草原松鸡舞,是烫脚舞,那么不停翻动双手的杜渡舞,就是烙饼舞。
此时,巨石前的路面上,远看,恰似轻风翻麦浪,近观,方知细雨落花天。
尖尾草原松鸡群的影子已渐渐模糊了,松梶杜们开始自顾自地忙乎。花杜渡正在用尖尾草原松鸡的黑羽认真地给自己编织王形头冠。全黑羽,不是每只尖尾草原松鸡都有,所以花杜渡手上的全黑羽,是用自己收藏的果子跟那些长有全黑羽的尖尾草原松鸡们换的。清点红芸豆豆的是棕耳杜,她听说这种豆豆做的口红很靓,才用有“散寒、止痛、祛湿功效”的苍耳子跟尖尾草原松鸡们兑了好多。对于棕耳杜来说,想要多少苍耳子,她都能找得到。
灰杜渡手中的鲸头鹳王王羽成了他的王牌。尖尾草原松鸡中有太多的鲸头鹳王迷妹,她们只要亲吻过王羽,都会回赠给灰杜渡五花八门的七彩八形的种子,他满满的收获已经把好几个贮洞塞到了直往外溢。
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