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白捏住柳珏的手,放入锦被之中,又隔着布料拍了拍柳珏的手,声音暧昧低哑:“好好养伤吗,在孤不想折腾你的时候。”
折腾?
柳珏下意识觉得伤口痛。
还是不动的比较好,动起来还是很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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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
转眼万物枯朽,白雪覆了半个皇宫。
院子外的海棠像是被抽去了生命变得毫无生机。
“使者,天寒地冻,小心身体。”盛春手上搭着一件白狐斗篷。
柳珏瞧了那斗篷一眼,双手拢于衣袖之中,立在屋檐之下,任寒风呼啸,任发丝如刀刮在脸颊之上,端的是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事实上已经冷的手脚发麻。
“给我披上。”
没点眼力见,手上拿着斗篷还不给他披上,偏偏要问。
“是。”盛春展开斗篷,披在眼前之人肩上,又将带子系好。
柳珏从袖子当中捣鼓了一会儿,因着衣服里层夹了棉花,摸着实在是不清楚。
盛春见人跟被鬼抓了似的,扭来扭去,不免询问:“使者是否有些不妥?”
“找到了!”柳珏从袖子当中摸出几个红色没有花纹的小布包,方方正正的只有半个巴掌大。
“这是……”盛春好奇的看着眼前四不像的东西。
柳珏将一个小布包放在盛春手中。
“拿好,小爷给你的压岁钱。”
盛春受宠若惊的捧着小布包,虽然轻飘飘的,但这是她在宫中得到的为数不多的礼物。
高兴之余,她的欣喜消退了些,故作成熟道:“使者,您是大夏的客人,这不合适。”
柳珏伸手就要将送出去的小布包夺回来。
“你不要我送给一叶,多的是人想要。”
盛春急忙护住小布包,声音都尖锐了。
“要的,要的,怎么就不要。”
柳珏抛了抛剩下的小布包。
“你小小年纪已经学会了虚伪奉承那一套,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玩蝴蝶。”
盛春屈了屈手指,掰着指头说:“十二岁已经可以嫁人了,奴婢已满十三,使者也不过大我几岁而已。”
她小声嘀咕着,颇为不认同柳珏的话,她哪里是虚伪奉承,明明就是聪明。
好多嬷嬷说她什么都一学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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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站在书房门口,长久以来,枯燥无味的生涯,出现了一抹异样的色彩。
那双异瞳即使隔着漫漫飘雪,依旧引人注目。
亓白从书房走出,抬眼便瞧见对面隔着栏杆长身玉立,气质出尘的柳珏。
只见柳珏披着白狐斗篷,举手投足之间,红色的外袍露出,给天地一色的白增添了抹亮色。
诚如这个人,跳脱无比。
柳珏手放在栏杆上,向已经出来的人挥手。
亓白见了,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走了两步,回头对苏风说:“这段时间不用进宫,你且好好温书,什么都不用想。”
苏风拱手道:“那便祝殿下岁岁平安,万事如意。”
闻言,亓白视线顿了一下,倒是忙忘了,除夕将近。
本来是亓白要往柳珏那里去的,但是耽误了一下,柳珏便领着盛春过来了。
他顺手将小布包丢向一叶,转头对着要走的人说:“苏风,岁岁平安。”
又丢了个小布包过去。
苏风下意识接住,一叶也是。
苏风拿着小布包,晃了晃,又捏了捏。
“谢柳公子,只是这是何物?”
他心里寻思也不是铜钱,铜钱没有这样软的。
“压岁钱。”柳珏拢了拢斗篷,屋檐下风大,风一吹就有无数的雪飘到脸上。
亓白微微挑眉,视线在两个小布包上流转了一圈。
苏风顶着亓白的视线,凭着好奇心打开了小布包。
他抬头,惊诧的瞧了眼柳珏。
柳珏扬了扬头示意苏风拿出来。
苏风伸出两根手指头,从里面夹出一张折叠的纸,打开发现是一张百两银票。
“柳公子,真是财大气粗,不愧是肥沃之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亓白神情从玩味,看戏变的意味深长。
他一把抓住莫名心虚的人,将人扯的踉跄。
“干什么?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柳珏尽力做着最后的挣扎。
亓白气笑了,直接将人摔进了房间。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柳珏顺势趴在地上。
“殿下手劲真大。”他揉着自己的手腕,委屈抬头,凌乱的发丝半遮眉眼,蓝色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