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殿下许久未用过汤药。”柳珏敢如此肯定,是因为正常人不会在觉得自己身体大好的情况下继续喝药。
如果有人让亓白继续喝,亓白势必会追查个所以然出来,到时候毒的事就隐瞒不下。
亓白阴鸷的眼神如同毒蛇般缠绕在柳珏的身上。
“自从重伤大好之后,孤许久未曾用过药。”
他的脸色猛然一青。
“殿下天资聪颖,这毒不是用一次两次便能害人的,若要神不知鬼不觉,便要用数十次,乃至数百次。”柳珏见亓白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青了又紫。
一张英俊的脸现在跟个调色盘一样。
“且此毒必定未下在殿下的汤药之中。”
若是下在汤水饭食中太过容易被察觉。
柳珏回忆了一番在东宫时的布置。
窗外的院子里有一棵海棠树,想来是本就有的,不然大肆动土容易引入怀疑。
而窗口又放着盆百枝莲,昨晚他喝的茶味苦回甘是龙津叶,能放在桌子上并且温着,就意味着亓白经常喝。
龙津叶是上好的茶,贡茶中的极品,生津止渴。
越容易口干便越喜爱喝。
“殿下殿中是否点着熟黄香?”
他对香料并不敏感,毕竟他在现代闻香水闻多了,只是皇上太子能用的那些香料就几种。
“是又如何?”亓白眯了眯眼。
“你是说有人在孤的香料中下毒?”
他勾了勾唇角,眼中掠过讽刺。
“无稽之谈。”
“并非,而是夕颜这种毒,是多种物件相辅相成的毒,这些个物件可能是太子的黄木梨花桌,加上龙津叶,再加上窗边一枝海棠花的花粉。”柳珏思索着又道。
“可能还有殿下用下的鱼蟹。”
“也可是熟黄香,加上泡澡用的鲜花水,再加上当归人参鸡汤和百枝莲的花香。”
“其作用都是让殿下身子看着越发的健硕,实则气血逐渐亏空只剩下一副皮肉。”
他之所以知道这些都是三六的功劳,来大夏之前,三六给他恶补了古今中外所有医学知识。
后来一进东宫,三六就像是报警器一样,在他的脑子当中不停的响,不停的响。
把东宫当成了现成的教学场地,什么跟什么放在一起有毒,什么跟什么放在一起无毒。
他也从中知道了这个留下昏庸残暴之名的太子,原来只是被药物操控的傀儡。
“殿下,你若不信,可将两只雀鸟放置在寝宫,只需要一月有余,便能知晓臣所言是否为虚。”
剂量不同,人比雀鸟大百倍,在人身上一时看不出问题的剂量,放在雀鸟身上那就是重药,短时间内便能看出问题所在。
亓白抖了抖袖子,将手背在身后,此时已经面色如常,像是什么也未听过一般。
只是临走之时对着身边地侍卫说:“今日所见,所闻,若有一点透漏,便将尔等九族碎尸万段!”
眼见着人要走了,柳珏还在那吊着。
“太子、太子殿下、能否放臣下来?”
亓白的背影越来越远。
柳珏怒了!
“这个道貌岸然,狼心狗肺,吃里扒外的,我告诉你的是关乎你性命的事,你为了昨晚那点事不放过我就算了,竟然还吊着我……”
三六【能放过你,他残暴就是假的了,说来也奇怪,他居然不抽你,按照小说人设,他抓到你这个对他图谋不轨,玷污了他的登徒子,他应该会让你直接变太监。】
三六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语气陡然加重。
柳珏下意识想夹一下腿。
“什么登徒子,真要说,他才是登徒子,从席面上开始眼神就直勾勾的盯着我,后来还直接强迫我去东宫,我不反抗难道等着被吃干抹净!”
三六觉得柳珏说的有几分道理。
【本统子也不觉得你做的有问题,只是按照人设分析亓白这个人物,现在看起来有些崩。】
“别怕以后会更崩,夕颜的毒让人精力旺盛,旺盛了难免就要发泄,今日过后,他定会想办法解毒,解毒之后性子应当也会有所改变。”柳珏做事不太想后果。
他只觉得现下不能吃太多的亏。
至于后果那就要留着以后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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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亓白拎着两只鸟笼。
左手鸟笼里的是黄色小鸟,肥嘟嘟的。
右手鸟笼里的是青绿色小鸟。
他将两个鸟笼挂在窗口。
一手拿着鸟食,一手往鸟笼中扔。
突然。
他漫不经心地问:“这棵海棠在院中多久了?”
门口守着地太监回道:“东宫这棵海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