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先入耳的是汽车喇叭的声音,然后张齐安听到了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她现在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来不及反应就下意识地翻身一跃,衣摆擦着冲过来的汽车闪到了一边。脚踝处传来钝痛,张齐安跌坐在湿滑的路面上。
混沌的大脑开始运作,张齐安眯起眼打量着四周,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四下一片漆黑,天上没有一点星光,只有前方车灯散发着刺眼的白光。借着亮光,张齐安看到自己此刻就站在一条泥泞而狭窄的土路边缘,或许说是田埂更为贴切,因为她再往后挪半步便会一头栽进路两边的田里。差点撞到自己的是一辆金杯,从轮胎印子来看,应该开了很久。这车破破烂烂的,有种废土风的美感。
自己明明是……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被救了?还是……想到这儿,张齐安顿感不妙。她本不该出现在这儿的,莫非,这是个幻境?张齐安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自己的胳膊。
大多数的幻境都是可以靠自残解决的,这是张齐安经过无数次实践得出的“真知”。但,张齐安想起自己之前的经历,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放弃了自残的想法。
除此之外,还有一招她屡试不爽:通过文字信息发现纰漏,然后她就可以一手指天,中气十足地喊出一句:“时针归位,你的幻境已经土崩瓦解了!”
啊,不好意思,串台了。
很明显,在这样一个荒僻的乡间小道上,没有文字之类的信息供她研究。
正想着,张齐安看到金杯上走下来一个人。他身姿高挑但算不上壮实,面如冠玉,身上一股书卷气。一双狗狗眼灵动有神,思想绝对不会是古板的性子,甚至可能是那种很容易发散思维的人,而且对事物充满了好奇心。不如说现在—那双狗狗眼正打量着张齐安。
张齐安被他盯得有些不舒服。她冷得打了个哆嗦。这个天气,估计已经是深秋了。张齐安看了看自己衣服,藏青色连帽卫衣,外面套着类似导演穿的那种口袋很多的马甲,黑色工装裤,黑袜黑鞋,跟无常似的。
怎么没穿秋裤呢?张齐安缩了缩身子。
无邪从车上一下来就看到一个人跌坐在泥路上,他还以为是个讹人的老太太呢。结果走近一看,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孩儿。
“你没事吧?”无邪向张齐安伸出了手。他在看到张齐安抬眼的瞬间晃了神。那是一张精致而干净的脸:挺拔的鼻梁,微微上挑的眉眼,一颗张扬的泪痣给清冷的气质又添了三分野气。有点长的刘海遮住了一部分眉毛,凌乱的短发丝毫没有影响到颜值。
那种熟悉感……这个男孩儿绝对是小哥的亲戚,无邪想。
他有点儿感兴趣了。
“嗯。”张齐安犹豫了一瞬,抬起右手拉住了他的手,接力起身。
这手……无邪更加深信不疑。
“谢谢。”她拍了拍身上的土,才发现原来自己背了个包。
“你,要不要坐我的车回市区?这儿离城里有好一段距离的。”无邪觉得这种疑似小哥亲戚人一点漏网之鱼都不能放过,能拐一个是一个,大宝宝肯定会对她感兴趣的。“要不要?”无邪觉得,大宝宝可能会对她感兴趣,能拐一个是一个。
“谢谢。”张齐安想了想,跟随无邪上了金杯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