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语气低沉,这让宋卿立刻感受到了几分危险。
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何以要关心一个胭脂铺子的老板有没有成亲?
宋卿讪笑两声,千方百计地要撇清自己与昔日那个沈三的关系,是以撒谎道:“王爷说笑了,民妇孩子已经四岁了,又怎会没有成亲?”
宋卿暗想,将宋时桉说成四岁,无论如何都与六年前的沈三扯不上关系。
“四岁?沈聿却嗤笑一声,“四岁的孩子竟然生的那般高大?”
宋卿强压住怦怦跳的心,故作淡然地回应:“孩子从小就贪嘴,一不小心就长得比同龄孩子高大了些。”
“是吗?”沈聿勾唇一笑,只是笑得凉薄,“那为何孤的侍卫说,宋时桉行将六岁?”
宋卿试图狡辩,“四岁,也是行将六岁。”
……
马车很快到了兰瑛阁。
沈聿先下马车,自顾自地走了进去;宋卿紧随其后。
兰瑛阁的掌柜是这些年跟着宋卿走南闯北的宋舞。
见来人一身一身贵气,便用眼神询问跟在他身后的宋卿“这是何人?”
可不待宋卿介绍,沈聿便淡淡地扫过宋卿一眼,道:“让他们都下去吧,孤要你亲自为孤挑选。”
宋卿一个眼神,宋舞便送走了铺子里的客人,然后领着铺中的伙计去了后间。
沈聿带的侍卫也将铺子的大门掩上了。
偌大的兰瑛阁内就只有宋卿和沈聿两个人。
宋卿用眼角余光打量着沈聿。
离别六年,沈聿身上已经没了昔日的那股斯文秀气。
如今的他五官轮廓越发锋利,人也是越发挺拔,清隽中多了几分上位者的沉稳与逼人气势。
让人好生发怵。
修长的手指拂过那些摆在架子上的胭脂水粉,沈聿淡声问道:“宋老板怎么不来给孤推荐?”
宋卿收敛心神,开始一心一意为沈聿推荐胭脂水粉。
“王爷,民妇从未见过太后娘娘,烦劳王爷将太后娘娘平日所穿的服饰颜色、妆容特点告知民妇,民妇好有针对性的推荐。”
这一副生意人的口吻,让沈聿眸光中闪过几许不悦。
她竟然丝毫不在意他为旁的女人挑选胭脂水粉!
从宋宅到兰瑛阁,两人已经相处有一炷香的时间,她也从来没有与自己相认!
他让她在自己心尖长了十几年,可她却一转身将自己甩得干干净净!
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还有那个孩子!
眉眼和他长得那样像,那分明就是他的孩子!
而当初他明明吃了避子药,为何她还是会怀孕?
亏他当初还后悔为什么要吃避子药,如果有了孩子,她可能就不会逃了。
如今看来,倒是他想错了。
修长的手指曲起,在一盒玉白色的胭脂盒子上重重叩了一下,沈聿斜睨宋卿一眼,依旧语气淡淡道:“她比你白,比你纤细,比你玲珑有致。不过你既然没有见过太后娘娘,那你的推荐应当也就不准。把你这里最好的胭脂水粉都包起来吧,孤让娘娘自己挑选。”
“……”
宋卿面上不显,心中却是暗惊:堂堂摄政王,竟然拿一个小小的商贾与金尊玉贵的太后娘娘做比……这阴阳怪气的话,显然这厮已经认出了自己。
宋卿当即决定,既然对方要装作不认识自己,那么她要比对方装的更像才行。
拿出一只大大的锦盒,宋卿将铺中上好的胭脂水粉悉数装了进去,还拿出一条朱红的丝带,在锦盒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将锦盒捧在手中,宋卿对沈聿道:“王爷,胭脂水粉已经包好,请王爷笑纳。”
沈聿转身行至门口,便有侍卫从外面为他打开了门,长腿迈出之际,他丢给站在身后的宋卿一句“劳烦宋老板将礼物送到孤的府里。”
说罢,他一撩衣袍,翻身上马,打马而去。
宋卿:“……”
宋卿又被“请”上了摄政王的马车,可马车走得方向却与沈聿打马而去的方向不同。
“王爷不回府吗?”宋卿撩开车帘,问驾车的车夫。
“您说笑了,王爷的事,小的哪里知道。”
不多久,宋卿便被从到了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从外面看,当真是威风。八字开的大门上挂着两只青面獠牙的兽头;影壁墙上还悬这两套玄铁甲胄,单单立在门口,一股森冷的肃杀之气便会扑面而来。
宋卿原本想放下锦盒便走的,可王府的管家却硬是将她留在了花厅。
且那管家还是个哑巴,阿巴阿巴地朝宋卿比划了半天,宋卿是一句也没听明白。
好不容易看到个下人装扮的家丁,想叫他过来解释解释,可那家丁却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