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正犹豫间,耳边传来一个沉沉的声音,“药呢?”
长乐慌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恭敬道:“主子,辛久说,一颗药,会有三天的效用,三天之后须得重新服药,这瓶中有一百颗,够管一年的了。”
说罢,长乐将瓷瓶双手奉到洗衣盆旁边的石桌上。想了想,有句关键的方才忘了说,便又补充道:“主子一定要注意,这药三天只能服一颗,若是服食过量,便会有损根本;再有,就是这药,得晚上吃。”
沈三终于搓完了衣服,他将另一个盆反扣在装衣服的盆上。
然后站起身来,一撩衣袍下摆,端正地在石桌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此时长乐才敢抬头看了看自家主子。
不得不说,这样顺眼多了,如果忽略掉被自家主子卷起的衣袖。
“还有事?”沈三皱眉,声音冷厉,一副“有事启奏,无事快滚”的语气。
长乐顿时头皮紧绷,连忙禀报道:“回主子,宁王那边传来消息,他已向陛下求得他和绪二小姐的赐婚圣旨,不日便会有人来接绪二小姐返京。”
沈三点点头,冷厉的眼神扫过长乐,问道:“你那日也中了春情散,你是如何解毒的?”
说起这事儿,长乐便觉得有些委屈。
平白受了无妄之灾不说,毒发时,还被长明和辛久逼着试药。
他倒也不是不愿为了主子试药,毕竟这是他的分内事。
只是长明和辛久过分!
在他毒发难耐时,还逼着他去分辨哪种解药更为有效。
足足试了一个时辰,才试出最为有效的解药。
看着他委屈的神情,沈三轻笑出声,“你和长明也跟了我七年了,待一切尘埃落定,你们各自选个心仪的娘子,也成亲去吧。”
长乐紧抿着嘴不说话。
他怀疑主子是掉进温柔乡里,忘记大业了……
宋卿正在铺子里给客人介绍新到的成衣,却总觉着对街有人在不怀好意地打量自己。
待送走客人之后,她朝对街细细看了过去。
便看见一个面上带着纱巾的女人。
视线相接之后,那个女人仿佛忽然发现了什么,便穿街而过,气势汹汹地直奔宋卿而来。
觉察到来者不善,宋卿便连忙喊来了隔壁粮铺的老板和伙计。
来者自然不善,因为她正是痴恋沈聿的绪知微。
这些时日,她到处寻找沈聿,可都找不到。
谁知今日一早,便被她撞见长乐出了城,她就悄悄跟了上来。
直到跟着长乐到了一处宅院,长乐一跃上了屋顶,她便远远地躲在街边的拐角处。
她猜测沈聿可能就在院中。
可长乐一直蹲在屋顶上,她也不清楚自己猜测的对是不对。
直到一炷香之后,有一女子从院门出来。
而长乐依旧蹲在屋顶上,她便想着先跟上这女子。
她原本也不确定这女子与沈聿的关系。
可直到她看到这女子手上的镯子——那是沈聿的心头宝,缘何到了这个女人手上,她势必要问个清楚!
是以一来到宋卿身前,绪知微便伸手想抓宋卿戴着镯子的那只胳膊,颇为气急败坏地质问道:“哪儿来的?”
宋卿轻轻一闪,躲开了那伸向自己的手。
还不待她答话,隔壁那粮铺的老板钱满便抢先替她应道:“正经地方来的,怎得?光天化日的,你还想抢劫?”
“我们开门做生意,你要是正经想买我们的东西,我们欢迎;若是无端想抢,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钱满长相颇凶,又生得五大三粗,身后还跟着两个面色不善的伙计,很能唬人。
绪知微势单力薄,便不打算跟他们起冲突。
况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知道人在哪里,她迟早会拿回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目中无人地瞥过宋卿,绪知微转身走了出去。只是她不知道,她这一走,便再也没有机会去抢宋卿手上的镯子了。
看着那女人走了之后,钱满转身对宋卿嘿嘿笑了两声,道:“怎么样?宋老板,有没有被本老板的气势迷住?”
宋卿伸出大拇指,对着钱满赞道:“清溪镇有钱老板这样仗义的老板,真是清溪镇的福气。”
两人玩笑了几句,钱满便带着伙计回了自己的铺子。
送走钱满,宋卿心事重重。
方才那女人明显是认出了她手上的镯子。
再关联前几日常嬷嬷说的广陵城中贴满了沈三的画像。
宋卿怀疑,那画像便是那女人命人贴的;而沈三和那女人必然有关系。
而看那女人骄纵的行事方式,目中无人的架势,宋卿猜测,那女人应该是某位高门贵女。
一时间,沈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