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上京,宁王府。
得知绪知微追着沈聿去了广陵,宁王气得摔了手中的茶杯。
绪太傅的那两个女儿,当真让人想不明白,为何一个两个都被沈聿迷得失了心智。
先是那绪见微,为了博得沈聿青眼,非在宫宴上跳什么惊鸿舞,可非但没有舞进沈聿心里,还被皇帝那个老东西一眼相中,然后纳入后宫,成了继后。
接着便是那绪知微,两年前,宁王有心娶她来做王妃,她却以无心红尘为由,拒入王府。
本以为她要余生与青灯古佛相伴。
可其实,是她心里装着沈聿。
如今更是追着沈聿跑到了广陵。
简直是不知廉耻。
看着宁王气急败坏的样子,心腹左安上前劝道:“王爷,依属下看,您不如去求一道赐婚圣旨,求娶绪二小姐。如此,既可以让三皇子念着您的好,又可以为您除去绪太傅一派减少阻力。”
宁王眼神中蕴着一抹毒蛇般的阴冷,森然启唇,“备车,入宫。”
半个时辰后,宁王坐在承华殿中,向帝后表明想要求娶绪家二小姐。
皇后绪见微看着殿外的沉沉夜色,神色淡漠,心里却在默默权衡。
如今,她的儿子刚刚两岁。
皇帝膝下虽有其他的儿子,但都不是嫡子。
且这些儿子中,除了一个沈聿,其他人都难堪大用。
而沈聿,却不醉心权力。
如此,日后她儿子登上大宝,最大的威胁,便是来自宁王。
可宁王若是娶了她妹妹,他便既是太子的叔叔,又是太子的姨父。
但宁王要是娶了别家女,难保不会壮大宁王的势力。
唯独娶绪家女,会让宁王变得可控。
皇后转头看了看皇帝,皇帝目光浑浊,昏昏欲睡。
直到她出声轻唤“陛下”,他才“嗯?”了一声。
“宁王殿下还等着您赐婚呢~”
“噢!”皇帝似是恍然回神,“对,宁王,他要赐婚,那就传朕旨意,为宁王与……”
皇后适时接话:“绪知微,绪家二小姐。”
“为宁王与绪家二小姐,赐婚!”
当晚,便有一队暗卫连夜出发,直奔广陵,去接准王妃回京。
三月初九,广陵城。
今日是宋卿拜堂的日子。
常嬷嬷带着杏雨赶早来了清溪镇。
沈三早就备下了一桌饭食。
莲子百合羹,寓意百年好合;竹笙炖水鸭,寓意情比海深;清蒸银鱼,寓意蒸蒸日上;酒酿圆子,寓意长长久久,甜甜蜜蜜;清炒时蔬,寓意开枝散叶……
样样都是好意头。
再加上他还亲手布置的喜房,常嬷嬷对他很是满意。
只是见到沈三这个人,她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他。
可到底是在何处见过的,偏偏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因着拜堂前男女双方不能见面,过了正午,沈三便被常嬷嬷拘在厢房,宋卿则被拘在正房,而杏雨则在厨房里忙活。
常嬷嬷便有时机与宋卿单独说些体己话。
“小姐,我觉着你眼光不错,沈三确实是个好男人。先前你说他是读书人,我还以为他是个书呆子。可如今见着他之后,发现他什么活计都会做,也愿意做,足见他不仅是个读书人,而且还是个会过日子的读书人!”
“虽说府上有人伺候,也不必他事事亲为,但会做事的人会更懂得挣下一份家业的不易,也就会更珍重你母亲给你留下的这份家业。”
“再加上他那样貌!”
常嬷嬷看着妆镜中的宋卿,凑到她的耳旁,对上镜中宋卿的视线,笑着道:“般配!”
宋卿心中也很悸动。
前世今生,这是她第一次穿上喜服。
但这场婚事到底做不得真。
思及此,宋卿心中划过一丝酸涩。
可旋即她又坚定起来,“一生一世一双人”从来都是奢望,更何况是在这个时代。
牢不可破的,从来只有血亲,她只要自己的孩子。
常嬷嬷没留意到宋卿眼中流露出的些许情绪,倒是终于想起——前几日广陵城四处张贴的,便是沈三的画像!
不过她只留意了画像,并未留意到画像上写了什么。
思虑再三,常嬷嬷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宋卿。
“小姐,我想起来了,有件事,是关于那位沈公子的,我必须要告诉你。”
“前几日,广陵城中,有人四处张贴他的画像。”
“不过,我并没有看清画像上的内容,只听说有人在满城寻他。”
宋卿眉头微微蹙起。
观沈三言行,可以肯定的是,他确实对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