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欢就近找了根测速杆,握着小土豆甩着藤蔓吊上去,站在高处往远处看。
好家伙,枯草团挤挤挨挨的摞着十几米高,绵延了几公里还看不到头,这哪是高墙啊,这只是枯草团海的一个小小横截面罢了。
枯草团横截面前,是一堆大小的车辆。
为什么说一堆,因为那些车辆是真的堆在一起,打眼看去十几辆,挤挤挨挨的,被压在枯草团下方,只有外围零星几辆车幸免于难。
那几辆车外站着几个男男女女,车里还坐着老人小孩,他们看着风尘仆仆,原本车外几人对着那枯草团讨论着什么,看见来人纷纷转过身来,表情警惕。
顾思年和陈佑临使了个眼色,后者秒懂上前交涉。
外交的活一般都是由陈佑临完成,不是顾思年使唤人,只是他也尝试过主动交涉,但他那张万年冰山的脸,实在是没有什么亲和力,总会让人不自觉的防备起来。
“同志你们好,请问前面是什么情况啊?”陈佑临笑盈盈的上前打招呼。
起初几人看见一行人骑着摩托冲着他们而来,还有些警觉,看见来人语气友善,面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些许。
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开口回道,“前面的路被风滚草挡住了,这群东西本来就容易泛滥,现在变异了更是不好解决了。”
“我们来的时候那些车就已经被埋在里面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正愁着没办法解决呢!”
见汉子打开了话匣子,小陈上前递了根烟,套着近乎。
“这是风滚草啊?不是说这东西在国外才泛滥么?”
那汉子见到递上来的香烟,眼睛都直了,赶忙接了过去,更是知无不言。
“你们应该不是青城人吧,这风滚草在我们青城才有,不过你说的没错,末世之前只有外国佬那边才会泛滥,我们国家治理的很好。”
“可能是因为天灾还是变异的,这群家伙疯涨,这种场面我们本地人也是第一次见。”
“哼,就会胡说八道。”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拐杖,颤悠悠的从一辆车上下来。
老者看着年纪很大,精神头却很好,尤其是那双眼睛,完全没有老人该有的浑浊,清明无比。
大汉有些恹恹,“哎呀田伯,你又说我,我哪句胡说了?”
老者不疾不徐的说道,“它们之所以这么猖狂,是因为没有天敌了。”
“这玩意还有天敌?我三十多年了都没听过这说法。”大汉语气不服。
老者并不搭话。
一边旁听许久的任欢来了兴趣,她看向老者眼睛亮亮的。
“老人家你详细说说?”
她也不认为高处看到的那般景象,是简单的一个变异就可以搞出来的。
凭她末世生存两年的经验,即便是生物变异了,也很难造就一方独大的局面,自然很玄妙也很公平,像一个懂得制衡的君王。
而且这老人家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学识渊博很有智慧的人,她对这个人和他的想法,都很感兴趣。
或许这就是对知识的渴求吧。
田伯一看有人如此好学,也是一脸激动,“这种草啊,其实并不可怕,王大武刚才只说对了一半,我们国家之前确实将风滚草治理的很好。”
“经验治理是一方面,生态平衡也很重要的,风滚草在这里有很多天敌,比如螨虫比如象鼻虫这些,他们在一定程度上都可以压制风滚草的发展。”
“但是末世大半年以来我观察过,那些虫子啊基本是看不见了,所以这些风滚草才会如此猖獗,并不全是因为它们变异了,而是它们的天敌都消失了。”
田伯侃侃而谈,任欢听的津津有味,这可比看书学习有意思多了。
“我说田伯,甭管什么原因,影响现在这种局面吗?这都末世了,谁还管什么生态平衡啊,有肉吃有水喝,活着才是王道好吗!”
王大武不情不愿的说道,语气很是不耐。
“这很重要!环境乱了你再厉害也活不下来!”田伯有些气恼,使劲拄了拄拐杖。
任欢听见这话目光微怔,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王大武身边的女人使劲扯了扯他的衣角,“老公,你少说两句!”
“行了行了。”王大武表情收敛了些许,不再和田伯争执,对着陈佑临说道。
“我们本来是要通过这条路去金城的,谁知道遇上这档子事,小兄弟你们也是要过路吧?要不一起搭把手把路障清了,说不定车里的人还活着呢。”
“行啊,你们本来打算怎么处理的?”陈佑临问。
“要我说直接一把火烧了完事,反正这玩意一点就着。”王大武身后一个壮汉说道。
“不行。”
“胡闹!”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