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了大孙子,妇人也要:“是是是,明白了,多谢林大夫。”
她从怀里掏出了十文钱。
是诊金。
不多,但林菱收下了,她送着二人出了门口,转身来把铜板放在柜台上:“收着。”
“他们,他们给你诊金了?”杨文扶稳了柜台,才没倒下去。
五年啊,这人才来了三天,比自己还厉害了,看柳大夫的态度,会不会把百民堂给她?毕竟柳大夫无儿无女,就他一个徒儿。
林菱还有病人,没空去观察他的神色,转头对另外一个女子柔声道:“进来吧。”
女子才不过十六七岁,稚嫩的小脸还未长开,就已经挺着五六个月的小腹,跟在她身边的应该是她丈夫,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少年老成,说话时一脸愁容。
“林大夫,她总是流血,别的大夫都说有流产之兆,你可有办法?”
女子眼角挂着泪,这一伤心,眼尾红透,趁着肌肤白得异常。
“你先出去。”
林菱看一眼男人:“出去。”
男人虽奇怪,但还是听话走了出去。
他一走,女人明显松口气般,看着自己的手,呼吸杂乱。
“你害怕生孩子,情绪不稳定,吃喝休息都不正常。”
行医讲究望闻问切。
林菱诊脉的同时,看到女子眼中被恐惧占据,眼底又乌青,时哭时笑。
女子愣住,后怕的看向门外。
“他听不见。”林菱的声音压得很低。
女子犹豫片刻,道:“我害怕难产,我亲眼看到嫂嫂生孩子时的惨状,我,我不想死。”
“你自己都在抗拒孩子,孩子知道你不想要他,就会走的。”林菱不知道说什么,这个时代造就了很多还是孩子就已经生下孩子的女人,比如她自己就是例子之一。
逃不过的。
“你要好好休养,养好身体,才不会有事,要实在担心,到时候我给你接生。”
能来这,就是相信林菱的医术。
难产的妇人太多,大部分是一尸两命,偶有少数去母留子。
她怕极了,可现在孩子已经五个月,不生也得生,她焦虑得无法入睡。
“真,真的?”
“我给你开副养身体的药,每天一副,保你们平安。”林菱已经拿着毛笔,学着柳大夫的模样,正襟危坐,执笔落下。
可这毛笔和钢笔不一样,她已经在努力了,却还是像鸡爪子印一样。
写完,女子都看懵了。
“我给你抓吧。”这字有些还不是繁体字,估计杨文认不出来。
她拿着药方走出去,边抓药,边仔细看药名,看来她也得把字练起来才行。
抓完了安胎药,她问杨文:“多少?”
“一共六十文,五副药。”杨文拿到了钱,看着他们离开药堂,目光迟迟没有从钱上挪开。
“你怎么了?”林菱看出他的不对劲。
“你还有病人。”看着林菱带病人进了房间,他柜台前没人了,得闲立马跑上了二楼。
柳大夫正吃完早饭,他敲门进去后,一边收拾,一边有意询问:“师傅,您要收林菱为徒吗?”
“嗯?”
柳大夫不答,静静看着。
这一瞬,杨文就觉得自己的小心思被勘破,那份小心翼翼的试探,源于自己的无能,小心眼,让他无法直视师傅清明的眼睛。
“师傅,我……”
“你连一个妇人都容不下,如何当大夫?目光短浅,下去。”柳大夫动了怒,反手撑着矮桌,慢慢顺气。
杨文没走,快步过来给柳大夫倒清水,顺气,又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细小药丸塞柳大夫口中后,将茶盏送嘴边,把药丸服下去。
半刻功夫,柳大夫的脸色才浅浅红润:“你好好看看门口的牌匾。”
杨文心中愧疚,佝偻着腰下楼,走到门口去看,百民堂两侧的金字黑底牌匾,赫然刻着:“但愿世间人无恙,何愁架上药生尘。”
“有何特别?”
林菱正巧送最后一位孕妇出来,把十个铜板递给杨文时,顺他目光看着对联,霎时心生敬畏。
“说太简单了,就这对联,成千上百的药铺在用,可能做到的少之又少。可柳大夫做到了。现在大家吃不饱穿不暖,更别提有闲钱看病,可百民堂的药价,始终如一,让大家有个头疼脑热,还能吃得起药。
这不仅靠着之前的积累在撑着,还有程掌柜提供的药源,因此,十里八乡的药铺也未大幅上涨。最终百姓得利。”
林菱要诊金时,价格也控制在最低的价位。
杨文被说得无地自容,自己的小人之心如此肮脏:“林,林大夫。”
犹豫一下,他还是喊了,郁结随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