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下雪了。
天寒地冻,正好来顿火锅。
夜星野让人烧起锅子,备好食材,又让小路子去接夜灵犀过来吃火锅,然后小路子一个人回来了,说三公主有点不舒服,不过来了,夜星野又让小路子去接夜凌绝过来,然后小路子一个人回来了,说二殿下出宫了。
灵犀好好的怎么不舒服,夜星野一面调蘸酱一面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大冷天的,他二哥出宫干什么,夜星野一面涮肉一面思考着这个问题。
“咳咳”
夜灵犀捂着帕子咳嗽了两声,感觉这回下雪似乎格外地冷,也许是她比往常更怕冷了,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也晃得眼睛有些刺痛,她感觉自己都快成个病秧子了,门也不能出,动不动还咳嗽两声。
禾禾端来一杯暖乎乎的姜茶过来,她喝了两口,暖和了几分,裹着斗篷继续歪在榻上看书,铃铛往暖炉里添了些银丝炭,让屋子里更暖和一些。
“公主,咱们来剪窗吧,公主都看了半天书了,就别看书了。”
夜灵犀合上书,铃铛兴高采烈地去找红纸和剪刀了,禾禾给夜灵犀掖了掖腿上盖的毛毯,神色流露出几分忧愁,夜灵犀笑着调侃道,“怎么还没嫁人就开始发愁了?”禾禾羞红了脸,别过脸道,“奴才担心公主,公主倒拿奴才打趣。”夜灵犀安慰道,“我现在好好的,能吃能喝,晚上睡得也香,等天气暖和了再出门,也不怕路滑会摔跤了。”禾禾点头嗯了一声。
铃铛端着一筐红纸过来,找来了三把剪刀。
主仆三人坐在一块剪窗,说着近些日子发生的新鲜事,然后聊到了年后藩王节度使进京的事,铃铛说又能见到二公主了,又从小道消息听说二公主已经有身孕了,要是真的,就不能长途跋涉地过来了……
除夕前夕,秦愔护送西燕使臣抵达都城。
夜岚辰派苏时先过去交涉了一番,对方的意图很清楚,就是要赎回商太傅。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些大臣认为可以商量,一些大臣认为是圈套。
宴斐冷冷盯着那名张口求亲的使臣,眼神比刀子还锋利,对方像是察觉到被人盯上了,往宴斐那边看了一眼,神色微诧,貌似不知道自己跟对方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想用眼神杀了他?
旋即赵策又跳出来把这名使臣狠狠怼了一番,怼得对方莫名其妙,心说这是哪里来的愣头青?
然后夜星野又说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让对方别痴心妄想。
使臣心说这西燕的太子妃之位是何等尊荣,别国想求还求不来,心里觉得大徽有点不知好歹了。
“太子殿下人自幼天资聪颖,文韬武略,乃人中翘楚,更是一表人才,英伟不凡,听闻贵国三公主亦是聪慧过人,容貌倾城,同太子殿下实乃天作之合。”说完这位使臣又往夜灵犀的座位那边瞥了一眼,这容貌和传闻中的倒是不差,又向夜灵犀拱手道,“公主殿下放心,公主殿下嫁过去后便是我西燕的太子妃,太后娘娘金口玉言,公主殿下日后是我西燕唯一的太子妃,也是太子殿下唯一的妻室。”
一些大臣觉得西燕还是有诚意的,有的点了点头,被赵策指名道姓地怼了一番,问对方瞎点什么头,其他人也就不点头了。
也许是同仇敌忾的缘故,宴斐看赵策有点顺眼了。
夜灵犀道:“本公主有个问题想请教大人?”
使臣拱手道:“公主请讲。”
夜灵犀道:“大人方才说太后娘娘金口玉言,本公主日后就是西燕唯一的太子妃,那这皇后之位也能许本公主?”
使臣有些迟疑,没料到有此一问,“这……”眼珠子一转,拱手道,“公主放心,待日后殿下继承大统,公主自然是无人能及。”也没明确说是皇后之位,有点和稀泥的意思。
夜凌绝道:“口说无凭,若是缓兵之计,日后过河拆桥,大徽岂不是沦为了全天下的笑柄。”
“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真当我们是傻子想空手套白狼,还想把我三皇妹骗过去,怎么不让你们太子过来入赘?!”夜星野忿忿道。
倒也不用来入赘,夜灵犀心说。
使臣也生气了,“殿下此言何意,难不成还想让太子殿下过来当质子。贵国若没有谈判的诚意,微臣这就回去。”话罢拂袖要走。
宴江起身劝阻道:“大人且慢,大老远来了一趟,这么空手回去恐怕也不好交代,再说大人就这么一走了之,要是让商太傅知道了,心里不知道得有多难过,还以为大人根本就不想把人赎回去。”
使臣被宴江劝回了头,又向夜岚辰拱手赔罪,不提太子妃的事了,就说用十万两黄金赎人的事。郑勉让西燕再让出两座城池,使臣又急了,指责说这是趁火打劫。
夜岚辰提起西燕之前暗中和乌月勾结的事,使臣义正词严地说绝对没有这回事,都是乌月一意孤行,西燕对此一无所知,对这等叛乱之事也是深恶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