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烬伸手扶人起来,说道:“今后,你会有一个新身份,一个新名字,何池已经死了。”
何池面色震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渐渐双目猩红,沉下脑袋说道:“属下该死。”声音低沉暗哑,但每一个字都表明了自己甘愿以死赎罪的决心。
“本王现在已经是谨王了,身边也没有信得过的人,你也知道那些旧部并不将我这个庶子放在眼里,若是身边没个帮手镇镇场子,那群老家伙还不知道又想些什么损招阴招对付我。”刘烬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何池垂头不语。
“本王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些老家伙。”刘烬无奈叹了口气,负手转身,抬起视线时,眸光逐渐坚定,“本王不想让封地的百姓再受苦了。”
何池紧拧眉头,脖子上青筋凸起,连脸上的肌肉都跟着微微颤抖,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忽然他猛地握紧拳头,下定决心,郑重磕头道:“属下愿誓死追随。”
……
从死牢出来后,何池换回本名陆鸣,当面向夜岚辰禀报了一件事,刘烬、吴统领和宴江皆在场。
刘王之死背后另有其人,当时他一心报仇,当对方找到他时,他也不介意当对方的棋子,但自始至终他都没见过对方的真实面目,对方露面时脸上总戴着一张奇怪的面具,白面无相,自称公子。
宴江对这公子倒是有所耳闻,是江湖上的一号神秘人物,喜欢穿一身白色衣服,戴一张白色面具,手上拈一朵白,像是给人送葬一般。
这身装扮和拈习惯与寒鸦中的千面玉郎不语一样,不过后者更喜欢颜色鲜艳的朵,一年四季,手上所拈之皆不相同,或是国色牡丹,或是锦绣月季,或是明艳秋菊,或是傲雪红梅。
而且这不语早就死了,当年白桀被围杀时,这位天字级杀手现身营救,结果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夜岚辰让其他人退下后,留下宴江询问了两件事,一件是关于巫彭,另一件是关于胡商弥加。
前者在离魂香一事后继续潜伏在那间香铺里,暂时还算安分,没有整出什么幺蛾子,至于后者,在北境帮助宴江和月氏族大长老牵线搭桥,之后顺理成章地成为这位大长老的座上宾,在月氏族做客了一个多月,在冥月来大徽前便告辞了,之后往齐国去了。
夜岚辰对这两个人不放心,尤其是后者,来往于多国之间,手头上不知道掌握了多少情报机密,最容易从中挑事。
宴江胸有成竹,“皇上放心,巫彭那边肯定跑不了,这位弥先生有求于微臣,三年之内,不会在大徽露面。”
过了两日,夜岚辰设宴为这些藩王和节度使接风。夜灵犀又是端茶又是捶肩,又是瘪嘴又是撒娇,最后就差哭了,终于如愿出席宴会。
晚宴上,徐王和陈王对于刘烬这位新来的谨王看不上眼,又知道对方庶子的身份,更是轻蔑,处处刁难,嘲讽他一个庶子捡了大便宜,说他命硬,就差挑明说他是天煞孤星了。
刘烬也没跟这两个老东西一般见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般无视的态度让两人愈发猖狂,说出来的话也是一句比一句难听,把“柿子捡软的捏”这句话演绎得淋漓尽致。
然后,刷地一把刀鞘架在了徐王脖子上,徐王吓得肥肉一抖,手上的杯子都掉了,旁边的陈王也吓了一大跳,连忙喊人护驾。
夜灵犀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出闹剧,一口接一口地吃糕点,颇有种看戏吃瓜的意味,夜凌绝往她那边瞧了一眼,让冬墨把自己面前的一盘糕点端过去放在她面前。她还以为是小安子端过来的,伸手拿了一块,视线打量着那名把刀鞘架在徐王脖子上的护卫,对方带着黑色面具,出招干脆利落,有当杀手的潜质。
而这名面具护卫便是何池,现在叫陆鸣。
两人骂骂咧咧,让刘烬管好手下的喽啰,后者不慌不忙地饮酒,当做没看见,气得两人破口大骂,全然没注意到夜岚辰越来越不悦的脸色。
咚地一声,平南王重重搁下酒杯,一双威如猛虎的眼睛看过来,大吼一声,“吵什么!”徐王和陈王低头装鹌鹑,一声都不敢吭了。
陆鸣也收刀退回了刘烬身后。
一场闹剧偃旗息鼓了。
而宴会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心里有火也不该当着皇上的面发,皇上设宴不是来看咱们一个个的脸色的。”镇北王道。
徐王和陈王的面色愈发难堪,把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进去。
“谁给皇上脸色看了,多大岁数了,还在这儿煽阴风点鬼火,我看你个老泥鳅就是闲得慌。”平南王道。
如此美好的画面,夜灵犀都不忍直视了,但一双一眨不眨的大眼睛还是没漏过一点细节。
慕容敏冷冷道:“孟伯伯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连点礼仪规矩都没学会。”
平南王沉下脸色,又不好冲一个小丫头片子发火,着实郁闷。
“父皇,夫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