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就这样对峙良久。
一个茫然无措;一个愤懑不平。
薇见气氛如此尴尬,便赶紧上前打起圆场。
“晚辈见过祖天师!”
她先对残影深施一礼。
“我等本慕名而来,今日得见仙人音容,实乃三生有幸!”
残影见有人解围,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连忙转向薇回礼道:“小友过誉,贫道留存残影在此,正是为等待有缘之人,敢问小友,今夕何年?”
“距仙人得道飞升已近两千载,”薇恭敬地答道。
“竟已过了这许多年岁!”
那残影似乎有些吃惊,随后便皱着眉,抬手掐算起来。
“五百年间,定有一女子称帝。”
“您说的是自您在此修行之时算起?”薇挑了挑眉,“倒是确如您所言无差。”
薇猜他说的该是武则天,可那早已是唐朝作古之事。
残影点点头,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五百年后,黄河漫溢大灾,必将泽国千里。”
唐朝再过五百年便是宋。
史上黄河时有泛滥,虽然薇没有去详查细拷,但想来也不会相差太多。
“再五百年,天下大灾,五谷绝收,苍生疾苦。”
那残影说到这里已是神色凄哀,摇头连连。
薇算了算,照他这五百年批一卦的节奏,接下来就该轮到将来之事了,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期待。
可等待许久也未见下文。
“仙人为何不继续推演?”薇小心地问了一句。
“天地万物,玄化莫测。”
残像此时已将手收回袖中,低着头沉吟道。
“太过久远之事,已非贫道力所能及。”
薇的心中不禁有只神兽飞驰而过,但脸上依旧挂着礼节性的笑容。
一旁的九爷却按耐不住胸中怒火:“装疯迷窍的,你莫给老子鬼扯,老子只问你,迷魂凼,晓不晓得?”
残像抬眼怔怔地瞧着它,仍是不知所以。
薇见状连忙试着提醒道:“仙人早年在瓦屋山除魔降妖之时,曾布下一座八卦法阵,您可还记得?”
“哦,原来说的是那个!”
残影这才恍然大悟。
“我除魔之时顺手捉了条上古赤蛇,可惜时值盛暑,蛇肉又过于燥热,只得将其囚于原地,待到冬日去再进补,不想竟忘了个干净。”
说罢,他还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
薇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她偷眼瞄向九爷。
只见它的神情已急转直下,由原本的盛怒变成了错愕委屈。
老子同你英雄相惜,你却只馋老子肉身。
九爷颤巍巍地转身,缓缓走向角落,面壁蹲下,画起了圈圈。
残影却对九爷的迷惑行为十分不解:“这位道友怎会如此哀伤?”
薇的嘴角不由轻轻抽搐了几下,一时也不知该不该点破其中玄机。
只得着尬笑强转话题:“仙人是否还在阵中藏有宝物?”
“宝物?”那残影再度陷入思索。
薇不得不再度提醒道:“奇门遁甲,林生卯寒,枝乙朗月,雪落先天。”
“杜门,”残影似乎被唤醒了彼时的记忆,抬起手指,轻点向薇,“地室。”
“正是!”
薇见他终于记起,先是心中一喜,但随即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不过,那宝匣已被魔族夺了去。”
“魔族?”残影的表情有些古怪,“抢它作甚?”
“仙人有所不知,”薇正色答道,“现下魔王已再度临世,还望您实情以告,那匣中究竟是何宝物?”
“其实也不是什么宝物。”
残影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
“只不过是烹煮蛇羹所用的几味香料,而且到如今,应该都已化作尘埃。”
“那为何要悉心藏于机关之中?”
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就连开启地室都要麒麟之血为引?”
“既是设立法阵,自当严谨工整。”
那残影有些心虚地躲闪着薇的目光。
“而且麒麟之血并不常见,只做个噱头唬人罢了,其实打开地室根本无需血引。”
薇深吸了口气,努力压制着心口噌噌冒出的小火苗。
又重新露出礼貌的笑容:“仙人当年处心积虑留此残影,可是想寻得机缘,传承仙法,以败魔族大军?”
“绝无此意,”残影却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未得师尊首肯,岂敢将仙法私自外传?”
“恕晚辈愚钝,未能参透仙人深意。”
薇虽然还撑着笑脸,牙齿却暗暗咬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