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加所说的手头事情多并不是瞎说的。
一大早,林加就拿着石斧在靠近大树的围墙边上捣鼓着。
既然决定在这生活一段日子,那么作为国人的传统——种地,当然得捡起来。
他之前在这里种了几棵野菜,围墙半高处也挂着长满木耳和白生的木头。
每日浇浇水,不说长得有多好,但也存活了下来。
今天他打算把地面铲平一点,种上之前留了好久、已经长芽的土豆。
地面很硬,林加便取来一些溪水柔化土壤,并把石块什么的都给捡了出去,整整齐齐的围在菜地边缘。
又担心肥力不够,想了想,将堆积着的草木灰拿了来,晒干的牛屎,也加了几坨进去,然后捣碎。
这么一来,土地是肥沃了,但遇水就软的牛屎,还是让林加恶心得很。
老白已经在这儿安家了,每日猴仗人势的朝之前的同伴叫嚣几句,惹得猴子们大骂叛徒却又无计可施。
闲来无事,它便到处溜达。
当看到林加的操作之后,身子慢慢顿住,眼中流露出一抹不可置信:你特么的,在玩屎?
林加也搞不懂,自己竟然领会了老白的意思,不由得呼吸一滞,却又无力反驳。
算了,一只猴子懂什么,何必与它多费口舌。
将发芽的土豆切块种下,早上的任务才算结束。
到溪边洗了手后,林加便兴匆匆的钻进屋子准备做饭。
没办法,昨夜的美妙口感仍停留在口中,让他对吃饭一事尤为积极。
但开头第一件事就阻拦了他干饭的脚步。
火,烧不着了。
经过一夜的燃烧,火炭外边早已炼为一束束的灰烬,只留下不到豌豆大小的一点儿。
在林加的粗手粗脚下,那点火也泯然成灰。
呆愣了一会儿,林加匆匆忙忙的从包里翻找出打火机。
他将打火机开到最大,凑近揉得碎烂的野草一下又一下,耐心的重复着按压的动作。
他现在左手根本使不上力,要想钻木取火何其困难!
大拇指已经按压得生痛,那打火机口子处却仍只冒出一点蓝光,逼得林加心慌不已,急出了满头大汗。
“操!”
林加完全没了耐心,大骂一声,将打火机用力砸了出去。
“日子好不容易能过了点就这么搞是吧?有本事弄死我啊!”
“来十头狼把我咬死啊!让我活着受你愚弄是什么意思?!”
林加破口大骂,言说着老天爷对自己的不公,诉说着自己的不平遭遇。
老白从没见过这样的林加,害怕极了,和大壮跑了出去,在远处伸着脖子观察着情况。
林加看着死寂的火塘,忽的以手掩面,大声痛哭起来。
他清楚的知道,他太害怕了,也太孤单了。
他怕这样的情绪会压垮他,所以一直埋在心底深处不敢承认。
如今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汹涌喷出,将他全部盖住,让人难以呼吸。
良久,一阵风吹来,吹去了心中的燥热,林加的头脑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着白花花的盐罐,满满当当的腊肉,简陋却又温馨的住所,破碎的心在一点一点的被治愈,慢慢镀上一层坚硬的外壳。
他站起身,来到溪水旁,捏住鼻子将脸全部浸了进去,让冰凉的溪水替他把眼沮擦去,抚去满脸的疲惫。
好久,林加猛的抬起脑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他想,他又活过来了。
林加任由溪水流进衣襟,回家路上,招来战战兢兢的老白,提溜着它回了家。
他重新捡起打火机,蹲在了火塘旁。
“再试一次,不行的话就算了,反正那么多肉干也够吃好久,足以支撑到我再次生起火。”
暗自下了决心,林加利落的按下。
“哧!”
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