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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2 / 2)

一座小镇里行驶。

路上全是坑坑洼洼的泥泞,并不好开,但无论是开车的人还是坐车的人都没有抱怨,纪书白原本眉眼低垂,此时平静无波的瞳孔也难得浮现些许波澜。

那是一座修建了稍有些年头的坟墓,雨水顺着石碑的边缘哗啦啦流淌,冲刷着在石头缝隙里顽强了生长的不知名野花。自从看见那一座墓碑起,纪书白就像是丢了魂般,直勾勾注视着那片无人的区域。

须臾,女人下了车,不顾驾驶座上的人按喇叭叫喊让她打把伞,在滂沱泥泞中一步步艰难又执着地朝那座坟地走去。

“书白!”

樊梨已经追了出来,她跑很快,急匆匆撑了把伞,但怕纪书白走太快摔倒在崎岖的道路上,连车门都没来得及关。

夏季的雨来的急,伴随着风,吹得伞在手中东倒西歪,随时都可能会倾翻过去。樊梨不顾形象地深一脚浅一脚踩在路面上,雨水模糊了视线,让她只能看见纪书白纤细窈窕的背影,像被风吹雨打却依旧挺拔的一株墨色梅花,长久地伫立扎根在这片田地。

在不被风雨笼罩的时候,这片土地安详宁静,在春天还自然生长过漫山遍野的荆棘野花。但几年前有工厂搬迁到不远处,这里的坟墓就相继迁走,久而久之竟是只剩下了这一座,孤独倔强地没有离去。

“书白。”樊梨总算走到了她旁边,微微喘着气,“都说了你不要老来看陌陌。”

“影响不好的。”

上一次纪书白私人行程休假期间就是来这片墓地,结果被一位圈内很著名的私生给缠上。那私生是惯犯,跟着她几乎要踏入了这座小镇上,好在发现及时。不然扰了亡者的安宁不说,纪书白这样的顶流明星本来就被不知多少双眼盯着,到时候不知道要怎样被编排造谣。

那件事是方流墨后来出面解决的,从那以后私生就没再出现过。方流墨问过她那天行程是去做什么,纪书白摇摇头没有说,看着她分外苍白的脸色,对方到底是没忍心再继续刨根问底。

铅灰色的苍穹密布着阴云,这场雨有再次往大转的趋势,离得近了,樊梨的视线也逐渐转为清晰。纪书白淋了雨,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不加修饰的双唇失了血色,缭绕的湿润云雾像是浸在眼底,侧面看来,宛若精致打造的白瓷工艺品,冷淡却易碎。

这位在千人千面的娱乐圈内,也能从漂亮的女团里脱颖而出的存在,入圈多年却与绯闻不沾身,被半是调侃半是艳羡地称为“无心神女”,也早为一人而折腰。

想起江陌奚,樊梨脑海中就忍不住浮现不知在哪里看见的那句咬文嚼字的酸话:

“就算是出尘的高岭之花,也往往会为飞蛾扑火,为爱下凡。”

方流墨的眼里像是有一团烧不尽的火,一面在舞台,一面是对着纪书白。前者炽热,后者温和,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一个人的身上完整融合了这么多年,两人恩爱的佳话也传了许久,成为这个最不可能获得真心的圈子内罕见的真心传说。

如果有一天方流墨发现纪书白的温柔并非是对着自己会怎样,樊梨从来不敢想。

在她和方流墨短暂接触的那点时间内,以及通过其他方面对这女人的了解,她的印象里,方流墨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纪书白得到了她所有的柔软,也承担起了她的盔甲和软肋,要是这片软肋也忽然生长出了一根让她无法愈合的尖刺,那个人会连着腐烂的血肉一起割掉吗?

樊梨撑着的这把伞不算大,只能堪堪盖住两人,纪书白却已经从伞底下走了出来。仿佛淋着这样的大雨才能让她心里稍微好受些,来弥补多年前未曾补偿的亏欠。

看着好友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樊梨却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新得知的那件事跟她说起了。能到她耳朵里的消息十有八九是可靠的,但她还是打算缓一缓。

从墓地离开时,纪书白已经浑身湿透,去酒店换了身衣服后就上了飞机。

补觉没睡着,发的消息也没有回音,下午两点,方流墨看着雨后深灰色的天空,深吸一口夏日微凉的空气。

这次的雨季,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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