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一个不会和别人为难的人,可有时也会让人觉得,他的温柔和善,反倒更像是一种刻意疏离的距离感。
盛少钦还没察觉出气氛有什么不对,约了和裘桓改天去打枪,看孟临殊一直不说话,就刻意把话题往他身上引:“临殊有哮喘,咱们就别抽烟了吧。”
他话中的关心做不了假,这样的世家子弟,哪怕面上装得再和善,底子也一定是桀骜的,可盛少钦偏偏对着第一次见面的小堂弟这么关怀备至,说他没有什么别的心思,谁都不会相信。
裘桓静静地看着孟临殊,看得他脸色一点一点苍白起来,这才慢慢地笑着,把烟随手在一旁的牡丹花上按灭了。
那花开得雍容,月亮光一样雪白无瑕的花瓣,被烟烫了,花瓣打着卷烧出了灰黄的焦痕,倒像是美人妆残,暗自涕泪。
盛少钦可惜道:“被姑父看到要生气的。”
“他心爱的都在花房里精心护着,这样不打紧的才种在外面。”裘桓语调平淡,“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他话里的“我们”,肯定不是说他和盛少钦。盛少钦总算品出一点不对劲来,可裘桓已经转身走了。
孟临殊哪怕脸色是肉眼可见的差,却还是维持着礼貌说:“那我也先告辞了。”
等他也走了,盛少钦站在池边回味了一下,忽然想起件事来,自己还没跟孟临殊加微信呢。他犹豫一下,到底想要和孟临殊多聊两句,就大步追了过去,只是还没走几步,就站住了脚。
回廊尽头,孟临殊被裘桓扯着手大步往前走,裘桓步子迈得极大,孟临殊在后面跟得跌跌撞撞,瘦削的身影转过回廊,就再也看不到了。
到了这个时候,盛少钦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自己,裘桓和孟临殊之间只是单纯的兄弟之情,再联想到刚刚裘桓说的话,盛少钦的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起来,在原地站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有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