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广,裘老爷子住在主楼,后面三个小园分别分给了三个子女。
今日是家宴,因着爷子钟爱的一株首案红开了花,特意在花厅设宴,远远便能看到各色牡丹开得珠光璀璨,瑞气千条,正中的裘老爷子正戴着眼镜看平板电脑,上面播放着刚刚孟临殊的直播回放。
看到他们,裘老爷子先是笑:“临殊回来了,我刚还同你大姐讲,你昨天得了奖,要她找个时间替你庆祝一下。”
裘定懿虽然久居国外,但这两年已经回国发展,之前在首都音乐大厅举办了个人独奏,结识了不少文娱圈上层人士,裘老爷子这话便是要裘定懿替他铺路,引见一下圈内前辈。
孟临殊闻言,脸上神色柔缓了不少,喊了一声“爸爸”,这才说:“谢谢爸爸和大姐替我劳心了。”
裘老爷子年近七旬,因为保养妥帖,看起来顶多五十出头,哪怕之前大病一场,如今家中还常被了一支医疗队随时待命,却因为近日心情都十分愉悦,精气神竟同病前一一般极佳。
听到孟临殊开口,他便笑得开怀,只是视线落在裘桓身上,就皱起了眉来:“让你早点去接临殊,你又给我在节目上胡说八道!”
裘桓被骂了也不害怕,随意地入了座,嬉皮笑脸道:“我这不是怕您的宝贝被人欺负了,您又要心疼。”
裘老爷子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立刻问孟临殊:“有人欺负你?怎么不告诉爸爸。”
孟临殊温声道:“没有人欺负我,只是一些正常的提问罢了。爸爸,你不要替我担心。”
对这个失散多年,一年多前刚刚找回来的儿子,裘老爷子每每想起,都心情复杂。这是家里的小儿子,生下他后不过两年,裘夫人便因病去世了,裘老爷子伤心难以自抑,难免疏忽了对孩子的看管,竟然要小儿子被保姆拐带遗失。
裘老爷子自觉上对不起亡妻,下对不起幼子,如今寻回,实在是捧在手心怕冻着,含在口里怕化了,真恨不得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
听孟临殊这么说,裘老爷子却还是忧心忡忡:“我要人看了,你的合约并不是在咱们自家公司,难免被人怠慢。”
又喝令裘桓:“自家弟弟你也不知道多照拂!”
裘桓:“我说了要将他在的公司买了,可临殊不愿意。”
裘老爷子问:“怎么不愿意?”
孟临殊只好道:“这样太兴师动众了。我现在刚拿了影帝就解约,别人会觉得我是忘恩负义。”
裘老爷子也知道他们做明星的,一定要有个好名声,听他这样讲了便也作罢,只是空出自己旁边的位置要孟临殊坐下,拉着他的手关心了半天,裘定懿也在一旁,跟着一起嘘寒问暖。
孟临殊从小在孤儿院中长大,哪怕孤儿院里的老师院长也爱他们,可生活得本来就焦头烂额,哪里来的多余的耐心对他们这样温声软语,便是偶尔有,也只对着更小更弱的孩子,像孟临殊这样从小乖巧懂事的,总是容易被忽视,因为知道他们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
现在裘老爷子和裘定懿一起这么关心他,他有些招架不住,可心里还是开心的。
旁边裘桓倒是话少,只倚在那里懒洋洋的,孟临殊偶然看过去,就见他不知从哪摘了一朵芍药,正随意地拿在指间把玩。
那芍药拳头大小,嫣红一朵,团团地簇着中心鹅黄色的花蕊,看起来漂亮极了,裘桓的手指修长,指尖拂过花瓣,似是雪翻红浪,滑入花心时,挑眉看了孟临殊一眼,忽然若有所思地笑了。
孟临殊本来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看看他手上的动作,耳根一烫,只能转开视线,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还好裘定懿说:“爸爸,先别说了,我都要饿死了。”
裘桓这才随手将花抛了,裘老爷子又要骂他:“从小手欠,那花开得正好,你摘了做什么?”
裘桓不看花,视线轻飘飘落在孟临殊身上,哪怕孟临殊不和他对视,却也能感受到裘桓目光里的炽热锋利。
孟临殊不看他,裘桓的表情就冷了下去,却又漫不经心地笑了,随口说道:“喜欢就摘了,折在我手里,总比枯萎了零落成泥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