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虞妹妹
张启特听虞鸣津生病了,边说要去看两眼。孟松拦住了他,“得了吧,他刚吃了药,好不容易睡着,又被你给吵醒,你看他会不会恼你。”
张启特立即蔫了,他有时候看着无法无天,但在虞鸣津面前就怂得很。
顾稚心神不宁听着,头脑昏昏的,要走时,孟松喊了他名字两遍,他才恍恍惚惚反应过来。
滑雪场地是在罗瓦涅米市附近的欧娜斯山滑雪中心,从驯鹿农场行车过去需要一个小时,老欧姆准备了一辆可以称作22人的大巴士。上了车,顾稚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人数不多,车内空出很多座位,大家基本都是一人一座。
小多普作为临时向导,随车跟他们一起。
一车的宿醉鬼,大多都没精神气的耸拉着脑袋休息。昨夜没喝酒的也没什么心思,直勾勾看着窗外,千篇一律的雪景已经勾不起新奇了,只是觉得眼干涩累得慌。顾稚干脆闭上了眼,仰头靠在椅背上。
小多普放了一首歌,和那日在音像店里听到的音乐相差无几。迷幻的电子音,偶然暴动的鼓点,缝缝补补的心脏在路途中颠簸。
他满心满眼想着都是虞鸣津。
大巴抵达滑雪中心停车场,大部分人都没什么经验,只有一两个拿了专用的滑雪工具。好在中心有租借雪具的地方。小多普带着他们过去,顾稚走在最后,他没心思滑雪,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往游客休息中心走去。
欧娜斯山滑雪中心近几年举办过不少世界级的滑雪比赛,推动了一大波旅游热度。滑雪中心的领地超过两百米,6个速降滑雪道和3个树木滑雪道,面向各个技术层级的滑雪者。不过像张启特他们这种纯粹来凑热闹拍照的,只需在最基础的雪道上企鹅走步,或者在雪道外玩一些其他的户外活动就够了。
顾稚坐在游客中心的咖啡馆里,咖啡豆子的味道有些酸苦。他抿了一口,就看到玻璃窗外张启特坐在雪橇上,被驯鹿拉着拖过雪地。
这可比咖啡更提神,顾稚支着下巴看了两眼,转头又拿出了手机,按灭按亮,屏幕反反复复锁屏解锁,最后指尖停在了某个被偷偷置顶的名字上。
虞鸣津他还好吗?
窗帘不透光,房间昏昏沉沉的暗,亮起的手机对上眼,虞鸣津眯起眼,指尖点着屏幕,看着不停闹腾的群信息。
他们一起玩的人里面有一个叫做孟冬的特别喜欢摄影,简直就成了这群少爷们的随行跟拍。群里孟冬发了一张张启特坐驯鹿雪橇,摔在雪堆里的照片,本就扁平的脸经过这一摔,差点凹了进去。
虞鸣津慢吞吞坐起来,吃了药,昏昏沉沉睡了一整长觉。如今醒来,身体骨头都似乎比平常懒散了几分。他靠着床头,百无聊赖地翻阅着各方消息。
粗略扫了一眼,都是在问他身体如何,虞鸣津没打算回复。
手机捏在掌心里,捂到微微发烫。他点开信息,上下滑动,周详细致查看着是否还漏掉了什么。
这时,芬兰小群里孟冬又更新了一波照片。
大部分都是他们滑雪的照片,只有一张是在咖啡店玻璃幕墙外对着玻璃内的抓拍,在一堆雪道照片里有些突兀,但能理解,因为被抓拍的对象是顾稚。
折射着阳光的雪成了最好的补光板,靠坐在高脚凳上,面对着玻璃墙,远望发呆的顾稚,照片里的脸如白雪,身上是杏色毛衣,灰色的外套搭在旁边的桌子上,手边是一杯咖啡,虞鸣津猜测放了糖。他是出神着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虞鸣津总觉得顾稚有些奇怪,可奇怪的人才能让他心生好奇。
他就这样细细打量,慢慢琢磨。直到老多普来叫他,他收起手机,走去开门。
老多普询问他身体如何,虞鸣津说已经无碍。
他这个低血糖是老毛病,之前在国外时落下的病根,当时年轻不把身体当回事,心思全都在创业上,熬夜应酬,喝醉了就去吐,吐到得了肠胃炎,熬到站着都能睡着。
当时进了好几次医院,频繁到医生都忍不住说他在这样下去金刚不坏之身都得报废了。但这话,年轻的虞鸣津是听不进的,他还是不停地往上攀爬,停不下来,也不愿停下。
到了现在,看着像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一个人,但却是个多喝一口酒就会胃疼,少吃一顿饭便会低血糖的虞妹妹。
当然,这些虞鸣津谁都没知会。
老多普给他准备了燕麦粥,虞鸣津不太喜欢吃这种粘糊糊的东西,吃了小半碗说吃饱了。
“虞,你是要出去?”老多普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虞鸣津走到门口,穿上外套,拿起灰蓝色的羊绒围巾戴上。
老多普的妻子把他的帽子递给他,他微笑道谢后看向老多普,“嗯,去找一个人。”问问他为什么唯独他没来慰问病人。
罗瓦涅米市的路,虞鸣津不算陌生。他和孟松一样都是持有国际驾照,开